贺宴舟再不想听到?那件事情,他?既尊她为姑姑,又排斥她真的当他?姑姑。
姑姑是?一种意向?,并无实质意味。
贺宴舟道:“我二人同在宫里做事,往常上值时常在路上遇到?,我欣赏相宜高风峻节,幸与她结交。”
说这番话时,他?侧头将灼灼目光牢牢放在她身上,那目光刺得秦相宜心虚躲闪,他?却光明磊落,言行一致,要将他?欣赏她、敬慕她这件事情坐实。
既如此,便无人能说得出什么来了,贺宴舟亲口说出的君子之交,无人能玷污,只能将秦相宜的分?量再往上抬了抬。
会武宴正式开始,张斯伯站在高台上主持局面?,高台离看客很远,毕竟待会儿舞刀弄枪起来,伤到?台下的贵人们就不好了。
秦相宜短暂地将脑中思绪尽数抛开,她对这场会武宴期待已久,她从小就喜欢看父亲练武,现?在看着台上舞刀弄棍,总能浮现?出父亲的影子。
一回合落幕,台下看客皆抬手鼓掌,喝彩叫好,秦相宜也不例外。
她坐于会场前排,一身孔雀蓝衣裳,典雅又端庄,她一边鼓掌一边叫着好,脸上是?难掩的欣喜神情。
在会场后面?,还站着一排又一排观赏的百姓,会武宴是?面?向?所有人开放的,除了前排坐着的贵人以外,大多数人都在后面?站着看。
王庭阳是?跟着萧云意和?谢言夫妇来的,他?不屑于与官场中人打交道,在这样的场合里,难免大家又要凑在一起互相奉承攀交情,他?索性就与箫谢夫妇远远地站在人群中,看看热闹便好。
偏生最前排正中的那道孔雀蓝身影夺目得很,萧云意道:“看身形,倒像是?相宜。”
她身旁就坐着贺宴舟。
萧云意心里明了,王庭阳却深深皱起了眉。
他?回想起之前发生的许多事情,不难推出一个结论。
怪不得贺宴舟会打裴清寂。
他?还一直以为,贺宴舟对秦相宜所作的一切不过是?因为秦雨铃。
王庭阳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觉,是?失落,也是?失望。
在他?心里,贺大人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就在这时,秦相宜与贺宴舟一齐从里面?走出来,一直在里面?闷着也不畅快。
秦相宜看见三人,心下有些?无措,但还是?端端正正走过去,笑着一一问?了好。
“萧司珍,谢先生,庭阳先生,你?们也来凑热闹。”
贺宴舟就站在她身后,似是?天生就与她一体的。
萧云意伸手将她牵过来:“今日?难得大家碰见了,中午到?会仙楼吃一顿吧,我请客。”
王庭阳自觉不妥,他?有些?不愿意和?这四人凑在一块,虽然没有实质性证据,但他?的确像个多余的。
他?道:“你?们去吧,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贺宴舟一把将他?拽过来:“庭阳兄,我正好有一些?关于政策施行的想法想要与你?商讨,你?还有何事这么重要,连吃顿饭的空都没有。”
在贺宴舟面?前,王庭阳明明没做错什么,却莫名红了脸。
秦相宜心思细腻,如何察觉不出庭阳先生的想法。
心下只是?哭笑不得,贺宴舟便是?这样一个人,外表光明磊落得理直气壮。
明明,明明他?们刚做了不可?告人的荒唐事。
秦相宜想用力抛开心底的羞耻感,在贺宴舟面?前,她真的觉得自己无论与他?做什么,都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
男女情事,本也是?人之天性,没什么不妥的。
这般想着,王庭阳已经被贺宴舟连拉带拽地准备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