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夫以最快的速度给青竹看了伤,就要走了却被拦了下来。
他盯着时岁真挚的眼神看了片刻后,竟鬼使神差地同意留下来。
卧房里,萧寂野推着轮椅来到了床榻边,他回想起方才时岁冲向青竹时焦急的模样,心中竟有些不舒服。
时岁什么时候关心过下人的死活?
萧寂野从前不止一次地见过时岁责打青竹的模样,如今却对青竹关心备至,若不是他真的整日与时岁共处一室,他都要怀疑时岁是不是换了个人。
萧寂野想到方才时岁明明怕得要死,却故作镇定与曹廷对峙的模样,心中的不舒服消下去大半,他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门外,时岁生怕杨大夫跑了,一路拉着他来到卧房前。
时岁打开卧房的门看向萧寂野,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看见萧寂野笑了。
自己一个人在傻笑什么?
时岁不是很明白,不过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他把杨大夫拽到萧寂野的跟前道:“将军,我请了郎中,让他给你看看腿。”
萧寂野的脸色已经恢复成平时的面无表情,他听到时岁的话并未言语,也未抬腿。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良久之后,时岁突然一把抱起萧寂野没有知觉的左腿掀起裤脚,他朝杨大夫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快看。
杨大夫震惊于时岁的动作,却还是抓紧时间在萧寂野的左腿上来回查验一番,很快,他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第11章承诺“我没有羞辱你,你放心,我一定……
“怎么了?”时岁注意到杨大夫的表情,他心中突然生出不详的预感。
杨大夫踌躇一会,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特别是在他触及到萧寂野的冷脸时,他的额间不由冒出很多细细密密的汗。
他方才就不该一时心软和时岁过来,瞧着萧寂野的样子,他要是说一丁点关于他腿治不好的话,自己估计就离死不远了。
杨大夫低着头,心中后悔不已,他酝酿了好一会,才狠下心来道:“将军左腿伤势严重,若您刚受伤时能及时治疗,或许有机会治愈,可您的腿不仅没及时医治,还受过二次伤害,大概率是治不好了。”
听到杨大夫话中的二次伤害四个字,时岁不由心虚地瞥了萧寂野一眼。
杨大夫还想说话,却被时岁一把抓住了胳膊,“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吗?”
时岁话中带着急切,他是真的希望萧寂野的腿能早点好。
“没有。”杨大夫这次回答得很干脆,他方才仔细看了,确实没有治好的可能,至少在他看来没有。
卧房里的温度骤降,时岁有些愣怔,不应该呀。
书里萧寂野明明治好了腿,为何这杨大夫却说治不好这样的话,难道随着他穿书,这段剧情也发生了变化?
不可能。
时岁稳了稳心态,他记得书里是宋正昆为萧寂野医治的腿伤,难不成只有宋正昆可以?
时岁突然有种弄巧成拙的感觉,他就不应该把杨大夫叫来给萧寂野看腿。
这情形显然是宋正昆还未找到萧寂野,不然不可能拖到现在,而此刻自己让萧寂野受到了腿再也治不好的打击,肯定会被他记上一笔。
时岁偷偷瞥了眼萧寂野,他的表情似乎比方才更冷了,时岁不想连累无辜之人,他张了张嘴对瑟瑟发抖的杨大夫道:“杨大夫,要不。。。。。。你先出去。”
杨大夫闻言立马转身跑了,比兔子还快。
时岁:“。。。。。。”
空气静默了很久,时岁想说些什么打破沉默,却听萧寂野道:“夫人明知我这腿没救了,何故找人来羞辱我?”
满是嘲弄的话语中透着一丝委屈,时岁一脸惊讶地看向萧寂野。
时岁原以为萧寂野会大发雷霆,至少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杨大夫,但一直到杨大夫跑远了,他都没叫人回来,反而用委屈巴巴的语气责怪他,他是该害怕还是该庆幸萧寂野对他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对他冷嘲热讽了?
不管怎样,最起码萧寂野对他的态度好了些。
“我没有羞辱你,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的腿。”时岁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他既占了[时岁]的身体,那么[时岁]造的孽就该由他来偿还。
只是时岁原本是为了保命才想早点把萧寂野的腿治好,可如今他却真心希望萧寂野能早日站起来。
时岁说完话便叫来了青竹,他吩咐道:“青汁,去把院里所有带门槛的地方全部铲平,方便将军日后出行。”
“公子,这恐怕。。。。。。不合礼制。”青竹听了时岁的话被吓了一跳道,门槛象征主子的身份地位,怎可轻易拆除,若是被外面人知道,肯定会笑话。
时岁知道青竹话中不合礼制的意思,他从前读书时读到过古代高门大院给门设置门槛的习俗,门槛设置的越高意味着主人的身份地位越高。
不过,时岁并不在乎这些,若是门槛的设置限制了人们的正常出行,还不如没有。
“没事,你只管去做。”时岁挥了挥手道。
“是。”青竹应声,公子既然说没什么,那么他只要照做就行。
青竹动作麻利,用晚膳前,他便和周齐带着一众人,把宅院里每扇门的门槛全部铲平了。
事后周齐给前来做工的人一笔钱,让他们不要把此事声张出去,免得有人借此找时岁和萧寂野的麻烦。
卧房内,时岁满意地看了看被铲平的门槛,让青竹安排人准备晚膳。
用完晚膳后,天色有些黑沉,时岁没有其他的娱乐方式,他坐在坐榻上无聊地翻着从书房里拿过来的书,那书上的繁体字照旧看的他昏昏沉沉。
欲睡之际,时岁瞥见在烛光下认真看手中兵书的萧寂野,心中突然飘出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