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酌一边护着车门,一边急道:“进去,别看。”
桑麻连忙上前扶住云疏月,只是云疏月抬起手的瞬间,看到了自己满手粘稠的鲜红,是血!
“赵珣受伤了?”
她连忙扒开车帘,看到“赵公子”和雁书二人抵死挡住想要靠近车厢的黑衣人。
她不想看到他们之间任何一个人死,更不想看到赵珣死。
云疏月坐回车厢翻箱倒柜,除了看到贝壳村村民给的那些长得甚小的人参果和沙棘果之外,车内算得上坚硬的东西只剩下木箱里的金银。
她将所有的金银箱搬到车窗处,吩咐桑麻不要心疼只管专心致志往远了扔,她自己则坐在拉着车的骆驼身后。
“骆驼啊骆驼,拜托你,待会儿撒开了跑好吗?拜托拜托!”
云疏月从右侧发髻上拔下一根簪子,深吸一口气,朝着身后的沈酌主仆二人大喊一声:“上车!!”
话音刚落就听噗的一声,簪子刺进骆驼的屁股,骆驼皮厚但云疏月也使出了吃奶的劲,尖锐的簪子不仅刺穿骆驼的皮毛,同时也刺破了云疏月的手。
可她顾不得这么多,又吩咐着桑麻:“快!扔东西一直扔!”
桑麻瞧着这么多金银心疼,可也没办法,小姐一声令下,她抓起一些金银铆足了劲往那群人身上砸。
那些人见到是金子银子,果然有些人就慢下脚步去捡地上的,沈酌和雁书趁此脱离包围圈,施展轻功疾步追上车,立于两边挑开追上来的黑衣人。
骆驼后腿上还插着簪,伤口处突突往外冒血,跑起来似发疯一般。
速度虽是快了,可野性也起来了,以云疏月之力根本难以控制前进的方向,她只能紧紧抓住车辕不让自己在颠簸而混乱的行进中掉下车去。
然而她右手手心也在突突往外冒着血,豁大的口子起初只是暂时麻痹了神经,转瞬剧烈的疼痛就席卷而来。
越想要握紧,那钻心的疼痛就越是强烈,冷汗淋漓沾湿了失去发簪倾斜而下的青丝。
云疏月唇色发白,紧咬着牙关忍受,可是她快要握不住了,车厢门边的扶手上已经是一片血迹斑斑。
身后的黑衣人穷追不舍,还放了不少信号弹,骆驼也隐隐有要慢下来的趋势。
若是继续下去,他们四人怕是难以脱身。
云疏月毫不犹疑,用完好的左手再次拔下左侧发髻的簪子,墨发如瀑,映衬着她的脸色愈加苍白。
身临绝境,云疏月只想豁出去一次,拼尽全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她看向还在不停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缠斗的身影,目光变得坚定,一咬牙用力推开扶手,双手握紧发簪顺势刺进骆驼左侧的后腿。
骆驼吃痛嘶吼,再次狂奔起来,云疏月左手也被刺破掌心被骆驼甩到车辕上,可那双手早已鲜血淋淋,伤口深可见骨,她几乎握不住任何东西。
只是云疏月不甘心,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丝生机,哪怕是痛彻心扉也要紧紧抓住点什么。
她还没有当面问邢繁蕴他是不是她云疏月的哥哥云繁星,她不能轻易死掉。
求生的意志让云疏月暂且忽略了手掌血肉翻出的撕心之痛,十指紧紧扣住车门,想要往里走。
只是双重痛楚之下,骆驼更是横冲直撞,云疏月能稳住身子就已经使得指甲折断。
前面有一处小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