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我不想提他。”云疏月打断白斜水的话,“桑麻之前来信说安顿好了邶州城的事,这两日怕是就要到了,得叫人去莲州城门处相迎。”
云疏月转了话题,问:“舅舅,眼下于姐姐被带走更是要事,你现下如何?”
“是我错了,就算敏茵没有说起过她家里的人,我也该正正当当地聘个媒人去下聘才是。”
“现在不是追究对错的时候。况且说媒下聘都只是形式而已,定亲的还能退亲呢,最要紧的是你们两个人的心意如何。我担心的是于姐姐那些‘娘家人’。他们凭空出现难道就真的只是为了给于姐姐撑腰?早干嘛去了?”
“怎么是形式呢?三书六礼娶回家的叫正妻,是要登记在册入族谱的!”
“难道你原本娶于姐姐不是娶正妻?不是打算登记在册入族谱?”看到白斜水哑口,云疏月蓦的又想起那姓沈的来,心里腾的生出些火气,“你就不怕你这一放手,于姐姐就被她那些娘家人生吞活剥了?男人当真没一个好东西,都指望不上,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白斜水很是无辜,有心想要辩驳两句,但又觉得月儿说得对,那所谓的娘家人他没有亲眼见过,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一想到于敏茵遇到坏人的后果,白斜水就待不住了,抄家伙骑马就走。
云疏月跟在后面,无奈喊道:“你知道在哪儿吗就跑!留心路边的墙和树,跟着箭头走!”
“知道了!”
白斜水头也不回,全速追上去。
云疏月不会打架,索性就不跟上去添乱了,她舅舅的功夫她很是放心。
人都走后,她在原地待了很久,心绪飘到很远,想了很多以前发生过的事。
其实过了这么些日子,要说她有多恨沈酌也没多恨,在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时代,一步错就可能万劫不复。
沈酌的选择,她并不是不能理解。
只是心里还是闷得慌。
云疏月不明白,有什么事两个人不能好好说明白,一定要自以为为对方好,最后谁也不领情,谁的心里都堵得慌。
这样的事,云疏月自己也干过。
她没什么好指摘沈酌的。
起风了,云疏月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转身时没看到隔壁院墙有两个身影迅速躲开。
雁书侧目,颇为担忧。
“侯爷,云姑娘似乎十分不愿提及您,可见您啊将人心都伤透了,追妻之路漫漫啊。”
沈酌侧身贴墙,并不理会雁书,直到听不见云疏月的脚步声才跳下墙。
已经开春,莲州又地处南方,早已回暖,她怎的还披着毛氅?
沈酌心中担忧,脚步加快,吩咐道:“准备纸笔,我得向秦无恙讨要那老神医来。”
日头西斜。
云疏月的屋内燃上炭盆,暖洋洋的。
白斜水还未归来,云疏月心中惦念睡不着,铺开纸笔研墨开始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