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我理应陪他?一起死。”
“要不是我的存在,他?就不会曾经怀疑我妈出?轨。要不是我当年把他?想要害我的事告诉了我妈,我妈就不会不再爱他?,他?就不会割腕自杀、从此伤了一只手再也没那么灵便?。要不是我后来一直躲着他?,我妈就不会一直记得他?犯过的错,一直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他?觉得归根到底还是我毁了他?的家。”
黎琢瑾耸了耸肩:“但我运气好,七岁那年他?想杀我,我没死,十八岁那年他?想杀我,我也没死,最终跳海死的只有他?一个人。”
虞梓听他?说着,突然想起:“你妈妈的闭口禅……”
黎琢瑾颔首:“黎峭死了,还想拉我一起死,我抱着救生圈在海上漂了半天,被救起来的时候也丢了半条命似的,我妈因此大受打击,什么过错都往自己?身?上背,觉得追根溯源都怪她当年口不择言的话。”
“那之后她卸任了黎氏的职务,开始信佛、修闭口禅。”
虞梓百感交集。
这时黎琢瑾看了看四周,突然一乐:“我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跟你说这些事,还是在异国他?乡的候机室里,有点奇怪。”
虞梓也不由得跟着笑了下。
黎琢瑾看着他?,放轻了声音:“我向你分享了这么大个秘密,总觉得你该礼尚往来,还我点什么……”
虞梓表示遗憾:“可?惜我没什么秘密,再说葛朗台可?没有礼尚往来的美德。”
黎琢瑾还想说点什么,但候机室的广播里传出?了登机的通知。
“可?以走了。”黎琢瑾下意识抬手,揉了揉虞梓的头发,然后站起身?拿行李。
他?们行李太少,干脆没办托运,直接带上飞机。
虞梓抬眸。
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听黎琢瑾说了太多不那么愉快的旧事,还是因为别?的,但虞梓现?在看黎琢瑾,总觉得他?好像有点温柔,也有点脆弱。
——刚起了这个念头,虞梓就有点忍俊不禁了,他?居然把“温柔”和“脆弱”这两个词用在黎琢瑾身?上?
黎琢瑾见他?露出?笑意,也不由得笑:“怎么了?”
虞梓对黎琢瑾小幅度招招手,黎琢瑾下意识随着他?的手势俯身?凑过来。
然后虞梓仰头,往黎琢瑾唇上亲了一下。
黎琢瑾一愣。
虞梓也一愣,然后他?无奈地说:“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下意识就亲了你一下,你会相?信吗?不行的话就当这是你要的‘礼尚往来’算了。”
黎琢瑾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然后莞尔:“挺好的,我讲悲情故事给你听,你用亲吻安慰我。”
闻言,虞梓轻咳了声,站起身?拿过自己?的行李:“走了。”
黎琢瑾看着他?若无其事的背影,站在原地轻笑了声,接着扬声:“走反方向了,虞老?师。”
虞梓闻言脚步一顿,看了看前方,又回头狐疑地看了眼黎琢瑾——他?确实?不认识意大利语,但候机室指示牌上还有英语呢,他?不觉得自己?有走错方向。
然后,虞梓就看到黎琢瑾遗憾地耸了下肩,拖着行李跟了过来:“好吧,看来没骗到你。”
虞梓:“……幼稚。”
登机后,虞梓放好行李,在座位上坐下来。
黎琢瑾也放好了行李,却没急着入座,而是走到了虞梓的座位旁边,俯身?看他?。
虞梓眨了眨眼:“干嘛?”
黎琢瑾慢悠悠道:“我突然想起来两件事。”
虞梓:“……嗯哼?”
黎琢瑾看着虞梓的唇:“第?一件事,你刚才亲我了,你没反胃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