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来人往,湮没了他的声音,只留下街角背影,很快消失不见。
“算了,交给沈鱼那猢狲也是一样。”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关上了大门。
这边刚给了文书,那边便传来秦馠要分户的消息。
邻家婶子找了大半个城,才把秦娘给揪住。
“娘子,你快回去看看吧!”她叉腰俯身,上气不接下气,“你家大姑娘带了个外男,嚷着要分家呢!”
外男?除了沈鱼还能有谁?上一世他就撺掇秦馠分家。
不过如今的情形已大不相同。
当初沈鱼是在秦馠在绣坊学有所成后才出现的,那时家里虽不富裕,却也有了一定的积蓄。
而今家里当了冬衣赎春衣,当了春衣赎秋衣,根本没什么好惦记的。
秦娘刚到院外,一道熟悉的声音便传入耳中:“这破屋烂瓦的!秦姑娘,你娘到底有没有积蓄?”
“大概……是没有的。”秦馠见他急了,忙道,“沈郎,我们不用靠她!明日我就去学艺,很快我就能赚回大笔银子!”
沈鱼也不是好糊弄的,很快冷了脸:“你知不知道那琴馆的琵琶女弹了多久,才有今日?十年!整整十年!你想让我等你十年?”
“沈郎你信我!”
沈鱼转身就要抛下她走,被她拦下,“一年,只用一年,一年后的公开考校会在城中举办,我知道曲目!从明天开始我只练那一首!”
这话秦娘听了都嗤之以鼻。
进了琴馆要先学五音,再练指法,就算每日磨的手上起泡流血,也可不能在短短一年之内练成那种难度的曲子。
沈鱼更是不信,甚至开始疑惑这女子接近自己是否有别的目的。
前两日秦馠突然找上他,说仰慕他许久,要跟了自己,他还窃喜,以为这是条待宰的鱼。
“你我两家如此门不当户不对,就算我想抬你做个小妾,我沈家也绝不会要你这样的农户进门!”
眼看着他要抛下自己,秦馠一急,跺脚道:“这块地!房子下这块地可是私产!”
她还记得,自己开绣坊时钱差了一些,是秦娘给她送了银票,说把这块地卖了得的财。
可她却不知道,那是秦娘日夜辛苦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这块地根本不能卖!
果然,此话一出沈鱼便停下脚步:“那还等什么,快问你娘要地契!你若拿到卖些银钱,也算有了嫁妆,我好回家跟长辈商量。”
秦娘毫不犹豫推开院子篱笆门。
“秦馠,你真是娘的好女儿!”她望着她辛苦拉扯大的女儿,“你竟打起了这块地的主意!”
秦馠闻言吓了一跳,往沈鱼身后缩了缩。
上一世秦娘和沈鱼只见过几面,时间久了脑海里只留下了个模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