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衡面色凝重,点了下头。
记得初见时,她说她会未卜先知,他自然不信。
虽说当时试探了一二,可他只当是对方心思缜密,善于观察,由此推测而出。
可此次……
“是得留她……”刀剑双手抱臂,学着他的样子遥望门外,若有所思,“说什么也得留下她……”
既然被迫留下,秦娘只好安下心。
虽现在还猜不出对方目的,所幸她并无性命之忧。
只是她要继续她的想法,离了沈家那一团乱糟糟的事情后,她也该为自己打算一番。
上一世秦馠是如何将绣坊开起来的,她十分清楚。
人都说“隔行如隔山”,她本打算从她熟悉的做起,可如今时机却不对。
黄氏布庄还未出事,绣坊的几个绣娘也未遇到困难,当初租下的小楼此刻正是得月酒楼,虽位置有些偏,生意不怎么好,但酒楼东家还能撑三年。
她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
前些日子的雷雨她还记得,上一世的此时雷雨过后又连下了几场雨,虽都是小雨绵绵,天却来了倒春寒。
到那时干柴全部售空,一柴难求!
虽然倒春寒会很快过去,但存些干柴还是能赚上一笔!
想到这儿,她便准备上街瞧瞧,找个适合存放干柴的地方租下。
几个小丫鬟已经手脚麻利的帮她和娇娇收拾妥当。
她道:“今日你已无课业,娘要上街办事,你可要跟去?”
娇娇点头,她想起之前爹交代过她,跟着娘,看看娘每日都做些什么,好报给他,以保娘的安全。
出了房门,正巧遇上陈衡也要出门,后边还跟着刀剑。
秦娘跟见鬼了似的盯着刀剑:“你何时来的?不会之前一直在屋内吧?”
刀剑讪讪地笑道:“我这一身功夫,来无影去无踪的。你当然不知我何时来何时走。”
倒是陈衡见秦娘收拾了一番,脱下了之前穿的粗旧衣衫,擦掉了脸上乔装的灰土,乌发疏地高耸,还专簪上了他送的流钗。
他一时觉得这清净的院子多了几分颜色,令人心悦。
“阿瑶这是出门?”他问。
秦瑶点头:“往后闲来无事,我想给自己找些营生。”
陈衡吩咐小厮予安:“把马车套好,送夫人去。”
又叫了那四个丫鬟,吩咐她们紧跟在秦娘身后。
刀剑不满道:“她坐马车,我们怎么办?”
秦娘忙侧身福道:“我一介妇人,我的事不及公子的重要,马车还是留给公子。”
陈衡瞥了一眼刀剑:“你去,再买辆马车,以后我和夫人各一辆。”
“为何要各一辆?你们俩索性坐一辆不就好了?”刀剑摸了摸钱袋,“我们的钱所剩不多了,你省着点吧,到时连回京的盘缠都拿不出来,看你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