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洗耳恭听,“你?说。”
“你?改个姓。”黎音瞥他一眼,端起酒杯轻抿。
这话?已经足够冒犯,可身旁女人醺醺然的模样实在让人移不开眼睛,昏斜光影落在整齐披散的卷发,她光华皎然的半边面孔像渡上柔色光晕,明?艳与阴沉交错之?间,她同时具备热情与孤冷的风情。
白先生太久没?遇见过这样的女人。
这句玩笑话?没?有?下文,女人见他仍然不愿意离开,很快压出两指,将吧台上的酒水单子移到眼前。
黎音举着单子来?回看了?两遍,又缓慢放下。
“想?好喝什么了?么?”
黎音点头,“就葡萄酒好了?。”
白先生了?然,“女孩儿喝的话?,我推荐你?佩尼斯,是默尔索一级酒,同时具备青苹果、甜糕奶油香气,或许你?会?喜欢。”
对只见过一面的女人花掉一万多虽然有?点肉痛,但?他不想?在这里露怯,他不动声色地把手指隐在桌沿,抖落那些不小心沾染的白色粉末。
黎音笑盈盈地看他,“白先生很懂酒,但?很遗憾,这一款不太适合我。”她转头对旁边的调酒师说,“蒙哈榭骑士,有?么?”
调酒师动作一愣,下意识看向白先生,这酒他可不能随便开,如果找不到付款人,一切损失可没?办法承担。
黎音也摆出了?疑惑的样子,“怎么了?,是没?有?么?”
白先生闻言皱了?皱眉。
调酒师不想?得罪老?顾客,犹豫片刻,找到了?中立的说法,“这个,有?是有?,但?是小姐你?知道的,这款酒水很珍贵,如果需要?现在购买的话?,我们?这边需要?先去酒庄调备。”
黎音“哦”了?声,点头,似笑非笑看白先生,“白先生刚才好像说我今天的消费都记在你?账上?”
旁边的客人窃窃私语,似乎要?为这场博弈下注。
白先生笑了?声,倾身附在她耳边,轻声细语,“你?这样,我倒觉得你?是职业酒托了?。”
低沉的声音含着不怀好意的乖张,似乎与刚才的绅士判若两人。
“我是酒托?”黎音眯了?眯眼睛。
这口大锅可把调酒师吓得够呛,他忙摆手,“那不可能,白先生请别误会?,咱们?这可不会?请酒托的。不说您来?了?这么多回,咱们?是很尊敬每一位顾客。”
黎音不以为意,随意拿着酒单不重不轻地敲着,“白先生,男人的话?,我就介绍你?喝这一款后花园骑士,焦糖爆米花比酸味奶油好吃得多。”黎音抽出黑色卡片按在桌上,抬眼对酒保说道,“白先生那一桌都刷我的卡,酒尽快去取过来?,我们?着急喝。”
酒吧低头看那张卡片,眼睛一下瞪得老?大。
“有?问题么?”黎音问,“或者是你?们?的葡萄酒只卖给男人?”
“没?有?,没?有?。”调酒师拾起卡片,他辨别了?上面的烫金的英文字母,想?当然地回复,“李小姐您请稍等,我们?这边立即安排人给您取过来?。”
旁边本就喁喁私语的围观者此时终于哄堂大笑,白先生的伪装再支撑不下去,那张卡片是主卡,上面的字母他也看得分明?——“MissLi”。
这女人就是哪里来?的富二代,根本不是善茬,只不过——他冷眼看着她抿进那杯血腥玛丽,忽然勾出诡异的笑意,“那就谢谢李小姐,不介意的话?,咱们?过去我那边喝?”
“行。”说好要?请客,没?道理独享,黎音拎着包包站起来?。
后知后觉的醉意好像开始游走?在末梢神经,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模糊糊的,黎音觉得困惑,撑住有?些昏沉的脑袋,伸手想?拂开眼前的迷雾。
下一刻,手腕却突然被一只冰凉而微糙的手掌牢牢箍住。
“阿音!”
惊怒交加的声音响彻耳膜,黎音松了?一口气,不再与沉重疲惫的眼皮抗争,安心阖眼,坠入熟悉清爽的雪松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