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漆牛皮鼓敲着欢快的鼓点,各色庆贺小调儿吹了一路。
叶青竹久久凝望着路口,进进出出,进门俩弟妹,出去俩亲妹,公平啊,不亏。
可这心里就是不得劲,眼眶子泛酸得厉害。
柳承推推三哥,凑近他道:
“听说你在衡州成亲那日,大哥就在你栽的果树下发呆了一天。
走吧,先招呼家里的客人。
我得跟着去县城那边呢。”
叶堂远又回头看了下大哥的背影,圆了一头的愿,就欠了这一头的情。
俗话说:七月八月看巧云。
盼儿成婚这日,正是彩云朵朵,漫天祥瑞。
崔良澈的喜酒,多少人等着灌醉新郎官呢。
等新郎官接亲的这段时候,崔家的七叔拉了几个年轻人凑趣写云。
小县城的家族子弟,不能说多么文采斐然,但为贺喜助兴还是不难的。
柳承看着妹妹的纤纤身影,站在崔良澈身边小小的一个。
他也想起了见盼儿的第一面,不成人样。
真好啊,她平平安安长大了,顺顺利利嫁人了。
他也开始理解了大哥孤独的背影。
低婉转催郎小命,急婆婆甩手放权
崔良澈因为要等盼儿,在族中着实是晚婚之列。
族中长辈又多,即便柳承作为娘家人没有过多为难他,席间的酒也是少喝不了的。
新房中,盼儿指尖都泛着白。
薛氏安排人给新房那边送了饭,盼儿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
院子里的热闹之声证明,散席还要不少时辰。
等崔良澈踉跄着用力推开房门,惊醒了靠在一边浅眠的盼儿。
大红喜烛还在燃着,二人都是大红脸。
崔良澈反手关门,话中还带着醉意。
“吓到你啦?
吾之、过也,娘子海、涵。”
崔良澈靠在门边久久不动,盼儿提着裙子走近他。
“喝醉啦?要不要吐?”
崔良澈摇头:
“不雅~”
盼儿要扶他,他摆摆手道:
“当心磕到你,我自己走,自己走。”
盼儿在他身后小心护着,看他左摇右晃终于坐下。
这副模样,应该是干不了啥了吧?
盼儿心里叹气,说不上是啥滋味。
动手把喜服脱掉,又擦了手脸,她才一样样拆了头饰。
第一次顶着这么多东西,还要在人前维持仪态,不比他下地干活轻松。
崔良澈四仰八叉躺在那里呼呼大睡,盼儿坐在他身侧,盯着他的俊脸看了又看。
好似怀疑自己,又动手摸了摸,温热的,真实的触感透过掌心,她才无声笑了。
他竟然真的来娶了呀!
盼儿环视着这间新房,比梦中精致好看多了。
轻轻躺在崔良澈外侧,小姑娘也只敢牵了他两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