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军中行医习惯了,也就自动忽略掉那些无所谓的皮外伤。
在他眼中,只有缺胳膊断腿,中刀中剑,又或是伤成外面那只狼那样的,才值得治一治。
可洛云澜不能这么认为,“这伤在脸上,若不及时医治,日后落疤可怎么办!”
“诶!”大胡子镖爷可不同意洛云澜这想法,“男子汉大丈夫,擦破点皮算得什么,公子擒狼之英勇,这疤就是留下的证明啊!”
“将来若有小娘子问起你这疤的来历,你也可与之细细说上一番,保准将你看做大英雄,崇拜你崇拜的不得了!”
疤痕对男人来说是勋章,是荣耀,是男人的象征。
可洛云澜不是男子,她是女子呀!
她可不喜欢在自己光洁无瑕的脸蛋上留下任何痕迹,丑死了,她会哭的!
可祛疤这事在军医这犯了难。
“我这救死扶伤,缺胳膊断腿的救命药应有尽有,唯独没有祛疤药啊!”
老军营蹙着眉,脑海中飞速闪过所有药材,想要在这些治内伤外伤的药材中,看看能不能配出一个祛疤的药方来。
忽然,老军医想到了一药。
只是这药并不在他手中,也并非是他所调配之药。
他道:“倒是有一药可以祛疤,便是陛下赐给殿下那瓶西域进贡的金疮药,听闻这药不仅可以治伤,伤过之后还不会留疤痕,本是西域贵族所用,想来有奇效。”
粗汉子自是不懂洛云澜为何这么在意留疤。
别人不知她真实身份,可顾从行却知。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皆转向了一旁沉默的定北王殿下。
洛云澜星星眼:“殿下……”
相求的话还未及出口,那人就瞥了她一眼,冷声道:“你随我来……”
【??作者有话说】
洛云澜:好嘞!
◎“本王有话要同你说……”◎
定北王的王帐在军营中间,比其它将士的营帐要大上许多。
营帐虽大,可里面陈设却十分简单。
入门便是一张极大的沙盘,几乎占据了半个王帐位置,那沙盘正后方挂着此地的地势图。
图后便是一张简单的行军塌,旁边放着日常用品和出兵时所穿的戎装盔甲。这里便是顾从行休憩的居所。
一张地势图分出了内外之别,洛云澜识趣的未再跟随,而是止步在了图外等候。
天将晨明,帐外发起了朦朦微亮,可大帐内还如昼夜一般漆黑,一根快要燃尽的蜡烛散发着最后的融光。
洛云澜就侧立在门口,她站得那个角度刚好避开了地势图的遮挡,视线能够直接看见内帐,定北王正在背身找药的身影。
烛火摇曳,光影映在男人的身上,仿若是在定北王的背上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