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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1页）

雨水从头浇到尾，齐韫无声地流泪，他低着脑袋只看着脚前的一小片土地，完全不想注意周遭的任何。

也是这个时候，江迎终于在雨幕里找到了这个不打伞的小傻瓜，锁定是他的一瞬间，那单薄、落寞的背影，江迎的视线瞬间被眼泪模糊。

我需要你

头顶为什么没有雨了，齐韫迟缓地抬头看——哦，原来是伞，余光中身侧并没有人，那就只能在身后了，他转身，看到了抿着唇红着眼睛沉默的江迎。

“对不起……”齐韫开口的第一句话，是道歉。

江迎心脏的酸涩在此刻倾泻而出，他猛地将他抱进怀里，雨伞被丢在一旁，雨水劈里啪啦地打在江迎的脸上，齐韫把脑袋靠在他的肩头，江迎的手包住他的后颈，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

“道什么歉，傻瓜。”他垂眼看他，雨水滑落到眉眼，睫毛被打湿了，眼睛里进了水，江迎一下一下地眨眼睛。

齐韫抬头，看清江迎脸上心疼的神色后，他慢慢从裤兜里掏出一包被他捏的皱巴巴的纸巾，抽出一张潮湿的纸巾，替他擦了擦眉眼的水迹。

江迎抓住他的手，放到唇边，温热的眼泪砸在他的手背上，齐韫低下了脑袋，咬着唇让眼泪和雨一起往下流。

“还好，我来的不算晚。”他说。

“齐韫你傻不傻，你觉得你这样傻不傻？天这么黑，雨下得这么大，你自己一个人。”江迎抬起他的下巴问他，“干嘛这样子惩罚自己，我在场馆找你找的都要疯了，你知道我看见你自己一个人在雨里，我有多心疼多难过么？”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江迎乞求般地对他说：“别哭了，好不好？跟我说句话啊……”

齐韫一双漂亮的眼睛红的不像样子，他哭着对他说：“我没有做到，我做不到！”

“我们还有机会，我们还有机会。”江迎一遍遍呢喃。

齐韫从来没想过放弃，可是现在他道心已破，内心充满了绝望：“我不配留在这里，钱我会慢慢还，这个赛季结束以后我就转会，我不想再耽误你们了，对不起。”

“你说什么……”江迎愣住了，他没想到齐韫想要离开tk。

“对不起，我会走的，这始终都是你的首发。”齐韫微微和他拉开距离，别过脸说，“江迎别任性了，tk需要你，不是我。”

“齐韫！”江迎冲他吼了一嗓子，他猛地摁住他的肩膀，问他，“你怎么就做不到了，你怎么就做不到！这赛季还没有结束，你再说什么，你不准离开我，不准离开我，我说的，你听到了没有！”

“我已经被打废了，江迎，留在这里什么价值都没有。”齐韫闭上眼睛。

江迎表情有些偏执和狰狞：“是你自己这么认为，我说了，你不准离开我！如果你再敢有这样的想法，你别怪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够了！”齐韫推开他，“你是我什么，你要这样控制我！”

“我他妈是你什么！？”江迎先大声喊了一嗓子，后来他后知后觉地想到他什么都不是，他声音一下子弱了，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平静地说，“我爱你啊，我爱你啊，这行不行。”

“你爱我……”齐韫咀嚼这三个字，他笑了笑，“爱管什么用，爱有什么用，不是我的东西始终都不是我的，首发不是我的，队友也不是我的——”

他抬起眼皮，看着江迎，颤抖着嗓子说：“终有一天，你也不是我的。你会像大多数人一样，离我而去，你们都说爱我……”

江迎被这句话点醒了般，他猛地冲上去吻他，在呼吸的间隙一遍一遍地告诉他：“我是你的，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别质疑我对你的真心，你看，我知道你需要我，你都不用说，我都知道要来到你身边。齐韫，我够不够真诚。”

“我发誓，你不赶我走，我就永远陪在你的身边。我绝对不会像他们一样，我绝对不会背叛你。”他一遍遍承诺，誓言和眼泪一样真诚，“我从小到大就喜欢过你这么一个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只知道要把最好的给你，要让你开心，要让你幸福，我去医院看过李飞鸣，去三乡跟李想喝酒，我把他们接到你的身边，齐韫……”

“我只想和你有个未来！”

这句话一出来，齐韫一下子泣不成声：“江迎……”

“我足够爱你。”他说。

“可是，我——”到底爱不爱你，齐韫摸了摸自己的心，他顿住了。

江迎像是看穿了他的担忧一样，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低头问他：“如果今晚我不主动来找你，你就这么淋着雨回去，到家之后，你会给我发消息吗？换句话说，齐韫你现在需要我吗？”

失败，这样的失败他该跟谁说，他认为谁都无权为他的情绪买单，江迎可不可以呢，江迎说过，如果需要他，他就会立刻来到他的身边。

那天他骑着摩托走得决绝，他本不应该回头去看的背影，可他还是回头了，他就是想看一看他。

江迎逼近一步，他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闭上眼睛，轻轻对他说：“齐韫，说你需要我。”

耳边是他的轻喃和雨声，唇齿间似乎还留着他的气息，潮湿的雨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毛孔，他们混作一团把他的灵魂都要挤爆了，又是临界点，就像他们第一次上床做-爱，江迎故意把安全词设置成我爱你，是他逼迫他说么？他一开始怎么不拒绝，在等什么？怎么就没有第二条路，他可以誓死捍卫自己的真心，不爱就是不爱他死也不说——他可以做到的，以他的性格他是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