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陈皇后看见刘彻的那一刻,原本灰暗的双眼瞬间迸发了一道道耀眼的光芒。
刘彻心下长长一叹,握住陈皇后的手,一阵透骨的寒意让刘彻心惊。
“娇娇。”刘彻唤一声,坐在榻边紧紧握着陈皇后的手,陈皇后满脸欢喜的道:“陛下能来见我最后一面,我死也瞑目。”
“莫要胡说,你还年轻,断不会死。”刘彻想要陈皇后死吗?不,哪怕是从前最难的时候,他需要忍下心中不悦,哄着陈皇后帮他应付窦猗房时,他都没有想过要陈皇后死。遑论他已接管朝堂,从前压着他的人,都将一个个被他解决。
再高傲的陈皇后,也终将低下她的头颅,再不复往日的骄傲。刘彻又怎么会想要她死。
“太医。”刘彻转头斥责一旁的太医在,一个个都在那儿做甚,难道不知道赶紧医治?
“陛下,臣等正在配药,娘娘所中之毒有些复杂。”太医们心里也苦,宫中出现中毒事件,这又是大汉的皇后。但凡这位出了半点差池,他们都将吃不了兜着走。
“快些。”刘彻手心已然在冒汗,催促着太医们别磨磨蹭蹲的,应当速战速决。
太医们应着是,配药,积极的配药呢!
陈皇后却不管,握住刘彻的手道:“陛下,陛下能来看我,真好。我好些日子没有见着陛下了。”
望着刘彻的眼神,陈皇后充满痴恋,那样依依不舍,那样满怀真心。
刘彻从来没有怀疑过陈皇后待他的一片心,可是刘彻是帝王,他知晓自己绝不可能如陈皇后要求的那样,一生一世只守着她一个人,只爱她一人。
有些争执,多少年了,刘彻想让陈皇后认清,却也明白的知道,陈皇后不是不想认清,却因为对他的真心,她始终过不去那道坎。
可是,刘彻心里也比谁都更清楚,往后不管他有多少女人,不会再有人像陈皇后一样爱他,只爱他刘彻,而不是大汉的皇帝!
“待你好了,朕一定常来看你。”刘彻望着虚弱不堪依然念着他,想着他的陈皇后,一些话脱口而出,也让刘彻不自觉握紧陈皇后的手。
陈皇后的眼中流露出欢喜,恰好在这个时候,一位太医已经端着药上前,轻唤一声陛下。
刘彻满心都是对陈皇后的怀念和紧张,回头一眼看到太医端着的药问:“你们有几分把握?”
问得太医们心惊胆颤,却又不得不答道:“臣等只能尽力一试。”
医者救人,他们既入宫中以来,无非想要在宫中习得更精湛的医术,也是为救人。
于旁人而言更多关注陈皇后作为皇后的身份,对于太医们来说,陈皇后不过是一个中毒性命垂危的人,救人是他们唯一的念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刘彻眼瞳放大,想要斥责于太医,话到嘴边终是只化作一句:“用药。”
太医得了准话,立刻上前将药与陈皇后服下。
“陛下。”陈皇后轻声一唤,眼中尽是渴求的望向刘彻。她不想死,她想活着,唯有活着,方能伴在刘彻身边,和他白头到老。
“娇娇莫怕,把药喝了,朕在这儿。”刘彻哄着陈皇后,就好像多年前他们年少成亲时,每每陈皇后生病,因为怕药苦,刘彻也是如此的哄着她。
陈皇后也想起了从前的一切,回握着刘彻的手,满足的冲刘彻一笑。
太医的药端上去,是刘彻亲自喂陈皇后服下的!
陈皇后强撑起身,一口一口的喝完药,刘彻刚想问太医情况怎么样,太医为陈皇后号脉后答之要等一等!毕竟药是药,须些时间才能看到药效,急是急不来的。
再急不来,刘彻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不错眼的望着陈皇后。
偏在这时,又一个人哭丧着脸冲出来,刘彻心里本就不安之极,结果一眼瞥到来人的神色,当既喝斥道:“越发没规矩了?怎么了?”
来人意识到表情不对,连忙跪下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馆陶大长公主在宫门前闹起来了。”
此言一出,别说刘彻了,饶是陈皇后也明显一愣,追问:“怎么回事?”
内侍偷瞄刘彻一眼,看得本就心焦的刘彻极是火大的追问:“回话。”
“太后曾有令,不许馆陶大长公主随意进入宫门。馆陶大长公主听闻皇后中毒,不管不顾闹起来。”内侍缩着个头,恨不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都没有说。
这都是什么事啊!闹成这个样子,不是让人看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