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在鲛人禁地?
楼望刚想去叫顾舟,却发现对方捂着胸口靠在一根细长石柱上,遮面的白纱上有零星几点红,像极了皑皑白雪里绽放的梅花。
楼望脸色大变,急忙扶着顾舟的手臂。顾舟感应到他的靠近,似乎抬头看了眼,顺应他的力道,跟着楼望到一个退走的鲛人小铺前的石桌坐下。
“师尊,你怎么了?”
楼望揽着他,掏出今天买的鲛人纱帕,撩起白纱给顾舟擦了擦唇角的血,眼里盖不住的担忧。
顾舟睁开眼,道:“无碍。”
骗人。
楼望想,都吐血了,怎么可能无碍。师尊又再强撑,又想把他糊弄过去。
楼望攥紧帕子,却还是替他把血迹擦干净了。
楼望:“是凌微散吗?”
在他记忆里,师尊受过唯一的伤,就是在荆州被人下的凌微散了。
除去他不在的三十年里师尊可能又受了伤,别无其他可能。
再说了,除了那些阴毒的法子,又有什么会伤到师尊呢?
那一定就是凌微散余毒在作乱,可师尊不是把它压下去了吗?前几月还好,为何又突然爆发了?
种种疑问徘徊在楼望心里,他想得到答案,可唯一能给出他结果的人,此时又在装个哑巴。
楼望有些气顾舟什么事都自己抗着的态度,他收了帕子,力度轻柔却不容反抗的双手捧着他的脸转向自己,道:“师尊你说过,在你面前,我不需要伪装自己。同样的,我也想你不要什么都一个人抗。我长大了,也可以替你分忧了。你保护了十四州的人,也保护了我,我也想学着保护你。”
楼望语气诚恳:“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他们脸庞的距离实在太近,仿佛下一秒就会亲上。
顾舟感觉喉咙好像有东西堵住了,心脏都快跳出胸膛,即便他拼命抑制也没用,可能要跳出来展现给眼前这人看,才可方休。
那种难以言喻的情感,不单单是一种,它夹杂的太多太多,每一处看过的风光,都有共同的回忆组成,就形成了现在他的感受。
“我……”
顾舟看见了楼望眼里的自己,染血的白纱飘在一侧,是难得的狼狈。
“是凌微散……”
顾舟妥协了,也想明白了。
如果一昧将什么都瞒着,那他和飞霜之间只会有越来越多的间隔。他想让飞霜不要担心自己,却也忘了,什么都不说只会让他更加担心。
他有保护十四州的重任,就连名字都带着使命。万事都扛着,或许他也可以尝试放下一切,去依靠飞霜。
顾舟垂着眼,不敢去看楼望的眼睛,剧烈的心脏快要跳出淡定的皮囊,可在楼望看来,却是妥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