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无能。”是无能,而不是不忠。是无能镇住豺狼之心的下臣,而非与蛮族有苟且么?
御君转向心斋到:“怎么,庄家可是商量好了的?”
呼喝声仍是一阵阵地传来,心斋抬起头,神色平静淡然,定定地看着御君不言。
御君开口道:“若是为了流铭的事,大可不必如此。”
心斋嘴角稍稍地勾了一下,有些惨淡。
见心斋不答,御君转着手上的扳指,道,“我还道庄家是不是就此落下去了,平日里忍气吞声的,”顿了一下,挑眉道:“却不想,暗地里,竟经营的如此好。”
扳指掉在地上,碎了。
我呆呆傻傻地看着心斋,他不知转变了什么心境,转头看着大少爷,从容地笑了笑,朗声道:“御留觞,万事皆有因果,天网恢恢。”
是属于青年的清亮的嗓音,在大殿里回荡。
结果被人一脚踢上腹部,滚在一边。
我心里一紧。心斋,你再忍一下,一下就好。
御君的眼朝我转来,道:“这么说,当日痴儿的印,也是庄家给的了?用个傻子当掩护,庄家好手腕。”
心斋从地上爬起来,闻言一怔。
却马上扑上我,护在身后,刚才的淡定从容不复。“君上!……这……这跟五少爷没有半点关系。”
“喔?”
御君似乎对外面的吵闹全然无觉,饶有兴味地看着心斋爬过来死死地护住我。
我痴傻地回望御君,呵呵,这件事与我有没有关系,过会儿,自然让你知道的明明白白。
哐当~吱呀呀呀呀——
大殿里静了,
大殿的门被打开。
门口站着一个人,他的黑发随着开门那一霎那的劲风,在空中狂舞,映着被火光烧红的月。
他身后满是尸体,像从地狱爬上来的厉鬼。
他混身沾满鲜血,眼睛嗜血地赤红,周身缠绕着不属于人间的煞气。
他提着一把刀,一把因砍人太多而变钝的刀,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血色尽染。
只看得见,他狂烈的双眸中布满的血腥,闪烁的瞳仁里无法压制的兴奋。
就像黑夜里的鬼煞、月光下的修罗。
可,我却识得,那是亮剑——我的阿剑。
他跨进大殿一步,才有人惊醒过来,拿刀围上去。
一时间,刀影重重,嘶叫声起,大殿上血肉横飞。
不一会儿,刚才阿剑站的地方,已经堆满了尸体。
血从尸堆上蜿蜒出来,在大殿上流淌,静静地,在地上勾勒出一副极诡异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