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二算是财喜来里挨着石先的好手,如今,却要死了。
趁着他二哥把玩着茶杯,还没出口的时候,他淡淡道:哎呀,石老板的脸色好像不太好,难不成是舍不得兄弟。不如这样吧,石老板,你向我求一次情,我就赦一个人,只不过你求一次情就得给我一根指头,怎么样?
石先猛然抬头看他。
不过石老板,你这个可要好好的用,你想啊,人一共才有多少个指头,这方二,你用不用,就看你……
他还没有说完,却听刷的一声,石先的一节指头已经给他砍在了地上。
他一阵晕。强笑道:甚好,你们退下吧。
回神对上二哥的眼,二哥笑道,真不知四弟你原来是如此之人,这倒好,一点一点折磨他们,让他们生不如死。
他笑道,二哥说笑了,他们什么时候死,还不是我们和裴先生说得算,那指头倒看他能砍几回。
太随君英明。
二哥,他笑道,大哥怎么死的,我一点也没忘。
谋之以阴故曰神,成之以阳故曰明
我看着眼前的人。
“是守玉吧?”他颤颤地问道。
我没有说话。
他抱着孩子,一点一点地往我这边走来,脚下有些不稳。
“看见你从阁子里退出去时的背影我就这么想了,果然……果然是……守玉。”
他伸出手,很慢,有些抖,想触碰我的脸,我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似乎忘记了收回去。
我笑道:“不是守玉……是君上。”
趁着他呆滞的一瞬,便从他身边走过。
不知他是怎么认出来的,阿城和石先不都没认出来么。
真麻烦……这么多事情不得不做的时候,我不想增了变数。
一个字如闪念一般飞过我的脑海,不禁让我打个寒战。
我不想这么做。
却被拉住了粗布的衣角。
“守玉……你怎么了?”身后的声音让人心碎,我握紧了拳头深藏在袖子里。
我转过身,冷眼看他。
他却扯出一个笑:“守玉,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你……”
我掰开了他拉住衣角的手。
“随君,你可知道本座为何喜欢这个地方么?”
他猛然抬眼看我,
“守玉……不要这样叫我……”
我笑道:“随君自重,什么都要有个礼数,你让石先对你不能失了礼数,难道随君对本座就能失了礼数?”
“守玉……不是这样的,我二哥他们对齐君和其子不轨,我才不得不……”
“笑话,”我打断道,肩膀颤颤地抖了起来,我才发现自己原来在笑:“本座在御城经营十许载,随君只要找石先道明原委,随君以为庄家老二那半吊子能得手?”
“若不是随君执意立这孩子为御城之主,本座御城军里的弟兄又怎会分成两派互相厮杀,最后让庄家钻了空子?”
“楼里的有些弟兄先还觉得就算立随君的孩儿为君上也没什么,于是两边对峙,举棋不定;可等随君你关了城门,他们再来找随君理论时,随君却杀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