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担心了吧,那时我想。现在回想起来……
一阵酸酸的东西涌上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渐渐在心里,一点一点明坦起来。
我回声道:“不走。”
守玉却颤颤地哭了。对,是守玉,不是君上。君上,怎么会哭。
我过去如常地环住他。
他,是守玉吧。
同寝
御城土地尽归御家。按说,御家所集的小农地税,大族贡奉,再加铸铁制盐所得。再用这些钱供养军队,修道路,缮水利,固城防。应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不过上代御君那会儿,基本上都用在了军队和御家自己的用度上面。这钱,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军——一点一点地被收上来,御家过一到手,又流回去了。
御家坐拥数万甲兵,再加上天子赐的荣耀,自是万人敬仰。就是天下的望族,也无出其右。
可是有个圈,却一直在不停地转。没有转向御家,而是按照自己的逻辑,日日夜夜不停歇地转着。
那便是钱。
御家把钱从下面一点点收上来,耗费许多人力物力,却只是过了一道手,就又流回去了。这过的一到手,给御家赚了多少声望面子暂且不谈;可御家对这生生不息,在御家、御城军、大族、农户、商贾之间转动的钱流,掌控却弱了些。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自从财喜来,福生堂,越栖堂几个大商户红火后。
御家收上来的钱,养军队要给买,钱便流到财喜来等商家那里去了;修道路要材料,钱又流到财喜来那里去了;缮水利,要人手,钱还是可以流到财喜来那里去……
今时,财喜来等一干大商号,就像一道堤坝,生生地把那回转的钱流截了去,蓄水缓流。
要不然,我哪里有本钱免了一年的御城的地税?
这几日,该做的渐渐都在做。
不过改制的事,还没拿到明面上来说。
等亮剑在军中立了威吧。现在这个副帅,终究是庄行山点的。
只是起了个头,道是十日一军假,轮值。跟庄行山商量过了,每旬回家一趟,士气会好些。不外调整调整换班的次序、人数、先后,也不是关系什么切身利益的大事,庄行山自是顺着我这个少君的任性了。
再加上,财喜来开始送军里的平民书信;各坊间,也有派驻的代笔。
再加上,财喜来设计了新的军服,颜色、样式和料子倒是让庄行山大吃一惊,再拍案叫绝的。
回家探娇妻幼儿么,多是要在市上带些镯子帕子,各类用度了。小商贩自然是称颂御君的,利的大头也不过是那几家大商家。
再加上来回于城外军营和城内家户之间的车马运途。
哪里没有钱。
看似些微末的小事,却又把御家投在军里的钱,一点点收回来些。
还得了军中对少君的仁爱之赞,自是很好的。改制么,先要竖个少君多奇思的印象,以后慢慢来过,庶民们适应些,大族们也没那么紧张,觉得不过是些少年心起的玩意儿。
先让他们尝尝改制的甜头,等习惯了,后若是止了,呼声变高,矛头便可以往大族身上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