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龙将军童宪我见过,他曾在朝贺的时候接过我,不愧是一代大将。
当时,他还是上一朝天子眼前的红人,皇城天子军的总帅。
如此,当今天子能顺利登位,也不奇怪了。
至于天煞将军,其实……
其实也是故人……
我还记得我给他起名时的兴致盎然。
我还记得……
今天正好。
这场叛乱,天子还增派了两万天子军的义师。
据说是天煞将军挂的主帅。
呵呵,这么叫还真不习惯。
其实,我一直是叫他阿剑的。
我想见他,却又不想。
红月
草原的月亮,一个月才会出来一次。
卦上说月升中庭,蔽星辉,大凶,主兵事。
就好比今日。
我靠在车鸾里,听着喊杀声一点一点从辽远的夜空传来。
世子几天前已带着兵马走了,他域下的男子基本上都披坚执锐地随军出征。也是呢,草原便是如此,全民皆兵。
我坐在车里,隐没于一队家眷的从伍中。
轻轻地挑开一点车帘……
其实最麻烦的是护送的仪仗。
“停车。”我道。
吱呀一声,车身顿了顿,停住了。外面驾车的车夫打帘子进来,恭恭敬敬。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劳烦,我想出恭。”
他对我一个躬身,就过来扶我。
说是扶,但按说我没有行动能力,其实是抱。
等我脚离地的时候,他的身子却软了下去。
我赶紧伸足点了地,单手托着他把他放平稳了。
我把刚才他抱我时我从后面环着他的手收回来,擦掉上面的血迹。看了看被一把匕首从后颈直灌喉咙的尸体,心里叹一句对不住,顺便取下他身上的佩剑。
深吸一口气,掀开帘子,直接腾跃上马背,挥剑斩断系联着马车的缰绳——一鼓作气。
人是有反应时间的,人也是有惊讶时间的。
他们不是经过现代训练的特种兵,只是草原上出色的猎人。
所以待身后呼喝之声响起,白羽箭从我耳边呼啸而过时,足下坐骑已经跃出十来步了。
穿过犹自惊疑的家眷、行李的队伍。
紧握马缰,身体前倾,收紧马腹。
风声从身旁呼啸而过,吹不走身后马蹄声,呼喝的言语。
这一年来,它倒也长大了不少,当时隆君送于我贺我新婚时,还是个刚长成的小马驹。可惜千里汗血宝马,一载多来不是给我拉车,就是给世子借去跟人比赛,真折煞英才。
倒还算认主,不枉我刚接手时跟它磨了三天三夜才肯让我上背。
前面很开阔,可是再前面,有一座小小的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