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液落在睫毛上,昏花了视线。
我跪至如今,却不见哪个皇子大臣进去……
果真,还是要变天了么。可惜,我不曾搭上这班车。
倒也好,我只将梓恒,念梓,带回去就好。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昨夜后便滴水未进,粒米未沾。下半身麻痹了。头有些晕。我心下笑笑。
不会吧,难道我这么就撑不住了。
应该不至于的……
一双玄紫锦缎的靴子出现在我的眼前……
该当是……皇家用的罢,上面用银线绣着祥云图案。
漆黑却一点一点侵蚀上我的眼帘……
我这是怎么了。
聘礼
身下是柔软的锦帛;一缕淡淡的浅光,我缓缓地睁开眼,头顶上是淡紫色的床帏。
我一时怔然。不知身在何处。
撑撑眼,转头却见一个身着墨紫的男子立在我的床头。
我翻身下床,一个踉跄,才发觉半身麻痹,
呼出一口气,我垂首道:“参见颜亲王。”
眼前的地上是一双淡紫绣龙纹云腾靴。
随即便被扶了双臂,掺了起来。
“御君又何必多礼。医官道是……胸中积郁,大开大阖,体虚难耐。如此,虚礼而已,又何需挂怀。”
我抬头,对上颜亲王的金眸,却见他素颜淡然。明明是寻常的五官,却总有种雅致的悲怆在一言一笑中一点一点透出来,尽是温和,却又有些无奈。
我一时滞然。
有些人,总让人不自觉亲近,道得便是颜亲王如此风貌罢。
却见他金瞳下,满是深意,耐人寻味。
想必……是知晓了的。
也是呢,我跪在那里,难道不就是要如此么。
只是……那神情却又有些不同。
“不知……何以身在此处?”我开口相询。
颜亲王苦笑了一下,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上缓缓地在嘴角处拉出一道轻微的细纹,露出些许疲态来。
“御君在上央宫前跪昏了过去。天君降旨移来此处。”
我怔了怔:“不知天君还……可曾有吩咐?”
颜亲王看着我,微笑不言。
他素然的皇家服侍在洒进的淡光里显得稍微有些陈旧,明明鬓角已经漏出了一丝灰发,面容却让人有种不敢亵渎的光华。
“御君……还真是……”
我默默地垂首静待。
“当得起。”
我心下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