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萦无意间手一抬,被子发出布料摩擦的翻动声。
“醒了?”
曲藿浑身的肌肉这才松懈,表情却瞬间紧张。
“刚醒。”问萦边看手机,边补了句。
“睡够了,没被你吵醒。”
“已经八点了。”他确认了两遍,不可置信。
他的睡眠质量什么时候这么好?
“来得及,养老院十点才开放。”曲藿抬起手臂,手腕上挂着只布袋。
“我去买点菜,你再睡会。”
“我和你去。”
问萦已经完全清醒了。
“不用,一个人足够。”曲藿把蛋黄抱给他。
“陪它玩会。”
“喵。”
蛋黄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晃悠着菖蒲一样的尾巴。
又是和昨天晚上一样的套路!
问萦无语,但碍于扒拉着自己不松手的蛋黄,他还是松了口。
“行。”
“我很快就回来。”
曲藿伸出手,到最后也只是摸了摸蛋黄的头。
也不知道是和谁在说话。
问萦抱着蛋黄,心不在焉地想。
曲藿出门还没多久,另一间一直禁闭着的屋传出细微响声。
问萦看过去,是位陌生的老年女性。
老太太身形瘦小,头发白了八成,走两步就喘口气,脸上与手上全是劳作留下的痕迹。
她捧着茶杯,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曲家只有两口人,这是谁一目了然。
“曲奶奶。”问萦的反应很快,将蛋黄放在沙发上,套上外套站起身来。
老人的腿像是有些问题,耳朵也不太灵光。
她走起路来很慢,问萦出声后过去五秒,老人脸上的表情才有变化。
“是小藿的朋友?”
曲生兰的身体前倾了些,脚步略微变快。
“他和我提及过你。”
“您小心。”
看老人步子不太稳,问萦往前快走了几步。
难怪之前都没见过曲奶奶,也难过曲藿总放心不下她。
老人瞧着只有六十来岁,但身体却和八九十岁一般糟糕。
问萦走到了曲生兰跟前。
老人抬起头,笑眯眯地仰起头,像是要努力看清少年的模样。
这是个笑起来很好看的老太太,笑容里有岁月和苦难也抹不掉的温柔。
“你叫问萦,我当是没记错?”
老人的声音很迟缓,却在喊他名字时,连发音都没出差错。
是曲藿和她提过他?
“是,我是叫问萦。”问萦语调温和又乖巧。
“您想怎么喊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