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陆云晴眼看着就要嫁进李府,收拾东西时无意见到苏荷赠给二哥的衣物。想着日后嫁了人,总不会三天两头往娘家跑,于是差人将衣物送去了葳蕤阁,也好叫祖母亲手交给二哥,在考试之日图个吉利。
陆云晴也是看在价值不菲的份上才如此宝贝,否则早扔在巷子尾了。
没想到,偏偏出了差错!
听见祖母冰冷的询问,陆云晴心上一颤,激动的站起来解释:“祖母,我并不知道送给二哥的衣物有猫腻!他是我亲哥,我还能害他不成吗?一定是苏荷陷害!说不定她根本不想与兄长和离,才想出这种方法恶心咱们!”
住在清心居这些日子以来,陆云晴被禁足,困于一方小小的天地,要不是李祺偷偷来见她,自己连知晓他出京的资格都没有!赵流云虽然没有刻意出现在她面前,可丫鬟婆子们总有闲言碎语的,时不时传来她与李祺甜蜜相处的只言片语,惹得陆云晴怒火中烧。
再想起苏荷曾说过的那些话,陆云晴只觉得更加厌恶,曾经还那样亲切唤她为嫂嫂,现在看来,一片真心真是错付了!
既然提到了苏荷,陆砚修便不得不将荷包的事情说了出来:“看来为了算计知礼,她做了两手准备。”
“那个贱人!”
一想到如今知礼尚在牢中受罪,陆家将会没有前程,刘氏便抚胸呼天,一片愁容,心中不能安宁!
“云晴,你这就去大理寺为知礼作证,证明那套衣服是由苏荷交给你的!”
陆云晴了解了大致的经过以后,黯然坐在椅子上,拧着手绢,迟迟不肯言语。
陆砚修看出端倪,皱眉问:“你怎么了?”
陆云晴脸色微微泛白,低垂着眼睛久久没有回答。
那几日她频繁去找苏荷归根结底是为了私事,若是在大理寺去给二哥作证,说是苏荷恶意陷害给他,自己又如何解释?
眼下李祺已经离京,陈氏又对她虎视眈眈,稍微有一丁点儿把柄就恐被人抓住,万一苏荷将自己去找她的原因说了出来,自己便如砧板上的鱼,也会让李府众人更加瞧不起。
陆云晴举棋不定,一面着急二哥被困于牢房,一面又害怕陈氏知道她之前打的什么算盘。
“陆云晴,说话!”
刘氏大抵是瞧出了她的踌躇迟疑,眯着眼望过来,冷着声道:“你可要记得,出嫁那日,若不是说你二哥怕你嫁妆少了上不了台面,我是断不会贴补你的!今儿他有了难,你竟还不想站出来帮他?咱们府上,何时有这样不顾情义的子孙?”
这番话将陆云晴直接抬上了道德教条,她清楚记得,眼看着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府上库房不充足,准备的嫁妆也寥寥无几。二哥的确站出来说嫁妆太少,怕失了陆府颜面,可祖母是千不愿万不愿才拿出一点点贴几给她的。
便是那些东拼西凑的嫁妆,也还是入不了陈氏的眼。
陆云晴知道两位哥哥在祖母心中的份量比自己重,可眼下听见她如此说,还是忍不住难过,若是母亲还在,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帮助她。
“祖母我……”
她咬着唇说不下去。
陆砚修也没了脾气,低声呵斥:“不过就是为你二哥做一做证,将苏荷指认出来,你半天支支吾吾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能忍心看着你二哥在牢中受苦?”
陆云晴解释道:“我可以将苏荷指认出来,可是我怕她……”
“砚修!别跟她废话了!现在是嫁了人翅膀硬了,也不听咱们的管束了。你将她带到大理寺去,务必要将知礼给我平安的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