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最终还是止步于此。沢村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御幸以为他会嚎啕大哭,他却没有流泪,只有汗珠挂在脸上欲掉未掉。他伸手抹了一把,留下一道长长的灰痕。御幸自己也不遑多让,只是淡淡笑了笑。
“好烫啊。”他拍拍地面,声音似乎有点哽咽,又像是运动后脱力的反应。
“快起来了。”
御幸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他像被晒软的橡胶一样挂在御幸身上。
“输了也可以请我吃饭吗?”
“只要你饿了就可以。”
御幸总觉得这一幕幕过去了很久,但每个细节又清晰得宛如昨日重现,这是他最珍贵的藏品。
“你们以前都写了什么呢?”小良好奇地问。
“什么?”
“哥哥说他高中毕业的时候也写过啊。”
御幸愣住了。
他突然想到记者小姐的转述——
“那句话暂时还是先藏起来吧”。
心中冒出一个猜测,他即刻就想去验证。
“抱歉,我要离开一下。”
御幸驱车赶回了青道。
他向园丁大叔借来了铲子,走进那个没有在地图上标示过的秘密花园。
大叔说:“你应该夏天过来,才是开得最好看的时候,现在还没到花期呢。”
他拿着铲子有些无从下手。然后他瞥到了角落里一片颜色不太一样的泥土。
“这里为什么是这种颜色?”他以为是什么园艺布置之类的。
大叔却说:“那是沢村从甲子园带回的土,他说很有纪念意义。”
他们就曾站在上面一起奋斗过。以沢村的性格一定会做一些具有纪念意义的事,所以他没什么犹豫地铲开了那块土。果然,玻璃瓶的一角裸露在视线里。
他还是想得太简单,瓶子放了这么久,软木塞早就没那么牢固,里面已经被湿漉漉的泥土成功入侵。他倒出瓶子里的纸条和土,在心里祈祷上面的字迹没有被污染。
不知道沢村当初用的是什么笔,字面被打湿以后已经晕成了一片浅灰色。
御幸蹲在地上,很想坐下来,还是忍住了。
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温泉那次,送毕业礼物那次,阳台那次,还有很多也许被他粗心大意忽略的一次又一次。
“写了什么?”
他抬起头,大叔笑了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花神实现你的愿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