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北野打了水回来,温酒已经把病服换成了短袖。
“你洗了睡觉。”
“我出去抽根烟。”陆北野说完还不等温酒回答就出去了。
温酒看着热水动了心思,她都好几天没洗澡了,感觉自己都快被腌入味儿了,怕陆北野突然回来看见觉得尴尬,就锁了门。
她洗完澡把门打开,陆北野恰好站在门外等着。
“对不起,我洗了个澡。”
“没事,我刚回来。”陆北野说完进了病房,把温酒的洗澡水端出去倒掉才回来睡觉。
令人害怕的脚步声消失了,温酒后半夜睡的很香,等她醒来陆北野已经带着早饭回来了。
两人边吃饭边说话。
温酒问:“我可以出院了,妈今天情况咋样?”
陆北野叹了口气,“吃完饭你自己过去看吧!”
看他眉头紧皱的模样,温酒还以为梁翠情况不好,急匆匆的吃完饭她就着急的往过跑,看见屋里的情形她都懵了。
“妈,您这是干嘛呢?”
梁翠已经换了病服,穿上了自己的衣裳正在收拾东西。
听见温酒的声音,梁翠转身看着她笑呵呵的道:“我在医院躺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药味熏的我浑身不舒坦,要是再住下去我没病都得被憋出病来,我寻思着你今天不是出院吗?我就想干脆跟你一块儿出院算了。”
:你完了,你要坠入爱河了。
她是穷苦人家出身,主要是害怕住院花钱。
温酒扶着梁翠坐下,“妈,您说的我都懂,但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得听医生的,等会儿我找医生给你做个检查。医生要是说您可以出院了咱们就立马回家,您觉得可以吗?”
陆北野也跟着帮腔,“妈,您就听阿酒的吧!身体要紧。”
“好好好,那就听阿酒的,你身体不好别站着,快坐,咱们母女俩好好说说话。”梁翠拉着温酒坐到自己身边。
陆红军和陆北野对视一眼,两人的表情都很无奈。
梁翠面对他们时,那嘴巴就跟机关枪似的,他们说啥她都有自己的理由反驳,像只母老虎,但她面对温酒就特别温柔,笑的像个弥勒佛,特别好说话。
俩人说了半个多小时,温酒把梁翠哄的笑咧了嘴,她一高兴就开始跟温酒说陆北野的囧事。
“你别看这臭小子现在长的人模狗样板板正正的,他小时候野的全村的狗都嫌,闯祸回来我还没打他呢他就哭,啧啧啧……那个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
眼见梁翠还要接着继续说,陆北野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拍拍温酒的肩膀道:“你不是说要让医生再给妈做检查吗?”
温酒看着陆北野脸上肉眼可见的尴尬忍着笑点头,“哦对,你要不说我差点儿都忘记了。”
“妈,您先躺会儿,我们去找医生说给您做检查的事。”
出了病房的门,温酒用胳膊捅了捅陆北野的腰,满脸促狭,“你小时候真的是哭包吗?”
“你那天给我表演表演?”
陆北野恼羞成怒,“温酒!”
温酒吐吐舌头,转移话题,“我刚刚跟咱妈唠嗑,咱妈说的话你应该都听见了吧?”
“你就没有觉得奇怪吗?”
“你收到信说咱妈病重,但事实是咱妈的身体很好,咱妈说家里最近给你写信是三个月前,但你明明前几天还收到信了。”
梁翠的病书里写的不详细,她只知道陆北野回家前,梁翠就已经死了,但现在知道是过敏,而且是在当天早上出现症状的,从稻城寄信过去最低都要十天,那封信肯定是十天前寄的,那时陆母没有生病,信里怎么会写她病重让陆北野寄钱呢?
“那封信不是我爸妈寄的,你别在我妈面前提信的事儿。”陆北野认真的跟温酒叮嘱。“我从三年前开始每个月都会给家里寄三十块钱,但是那钱没有全部到我爸妈手里,我妈病还没好,就先瞒着她吧!”
昨天他就问过他爸,那封信他早就确定是假的了,他寄的钱他爸妈只收到了一部分,要是他妈真的病重他怎么可能坐的住。
“好,我知道,你放心吧!”温酒知道轻重,得病的人要保持轻松愉悦的心情才恢复的快。
医生给梁翠做了检查,她的身体没什么问题,没有并发症,身上的红疙瘩也都消失了,可以回家吃药调养。
陆北野想了想道:“妈,我带阿酒去给你办出院手续,顺便再买些东西,我还有六天的假,能在家里住几天。”
梁翠高兴的道:“好好好,你看缺啥都给阿酒买齐了,另外再买些红枣、猪肝、肉啥的,我回去给阿酒炖汤补补身体。”
“对了老陆。”梁翠说完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陆红军,“咱家那两张存折你带来了吗?”
陆红军和陆北野对视一眼,连忙道:“带来了,你不是跟我说阿酒第一回来咱家要给她封个红包吗?我就把存折给阿野了,让他帮忙取点儿钱。”
“对对对,就是这事。”梁翠拉着陆北野的胳膊叮嘱,“家里被子妈给你准备的有,床单被罩也有新的,但都是粗布的,我怕阿酒睡不习惯,你带她买新的,其他的看缺啥也都一块儿买了,买完东西给妈取二百块钱,我也没啥好东西给阿酒的,简单的给她包个红包表表心意。”
在这个时代,有工作的工人普遍都才四五十块钱,普通人家能存二百块钱更是不容易。
陆北野都应了,等温酒上完厕所回来就带她出了医院。
温酒把车停在停车场,找到车以后她就爬上了副驾驶座,把钥匙塞给了陆北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