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亲也无意再解释:“快去。”
本来,一番话听得稀里胡涂的,管家也没过于纠结,他目前尚未将两者关系在一起,直到回到小先生住的花苑。
空气不一样了。
这是最明显、最直白的感受。
管家无法确切形容,类似花香里掺杂浓烈的酒,又或如辛辣渗透甜蜜奶油深处,处处体现格格不入的异态。
连清扫花苑的长工都不知去向,工具倒是被拿走得干净,看起来是匆匆忙忙离开,树根底部还有小堆落叶。
“小先生?”
管家压住嗓子,自是不敢大声,生怕惊动不该惊动的人。他从花苑正门往里走,绕过游廊穿过垂花,便是小先生的卧房。
果然,门口存在异样。
虽说盛夏,夜晚空气骤凉,担心小先生冻肚子,管家向来都是将门帘垂落到地。眼下却大刺刺开着,空洞洞入口像是无声宣战,看不清内里。
管家眼皮一跳。
他哪还顾得上其他,猛地拍开帘子冲进去,嘴里紧跟惊呼:“米米!”最终还是避开那
父亲的猜对了。
等看清内里,他脚步一顿再顿。
只见,实木床内躺的不再是小先生自己,床边坐了人,对方双腿交迭,皮鞋踩在脚踏,眼镜链垂落在肩膀,随他扭头动作,稍稍小弧度下滑,露出锋利而淡漠的眉眼。
是大公子。
即便对方离开米家时,管家对其印象并不深刻,可那张完美融合大先生与夫人五官优点的脸,宛若一把锋利尖刀划烂他心中浓雾。
“……”
两人相对无言。
最终还是大公子轻笑半声,如玉手指抵住枕头边缘,处于虽不会为小先生带来生命威胁,但也能足够牵制住管家的局面。
“喔,米米。最终姓了米。”
他说了句,似乎也没想让管家答,继而补充:“小三生的孩子,也配做我弟弟?倒不如我前些年回家,直接把这东西扔进池塘,还能清净清净米家。”
大公子确实很傲,人家也有这个资本,管家深知,最终因小先生不太光彩的出身沉默,只求这尊佛消消气,免得祸及无辜。
与他预料相反的是,对方说完这句话后,结果没有下步动作。仅仅盯住小先生睡颜,眼底的雾色沉沉。
“他多大?”
冷不丁,大公子冒出来句。
搞不懂他背后的意思,管家掂量着回道:“按照学年算,应该是上初三。”
“初三?”
“就近念的,是所普通公立。”
“竟然放出去,不让家里老师教?”
听不出是贬是褒,管家沉默。他对大公子的了解也仅限于先前所知悉,更深层次习性还得是父亲了解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