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缓缓上升。
等整个指甲面回先前色泽,唐泸睁开眼,移开卡在米欢脖颈处的手,中指撑在太阳穴,表情是难以让人琢磨的微妙挑眉。
“那群老东西,估计什么面子,等直系亲属一死,剩下的不都是第二顺序继承人的么?”
唐泸音量极轻。
轻得位于隔壁的管家,略微走神半秒钟,险些就要错过他这句低喃。
房间秒针无声走过两圈。
“……”
料想对方也不会再说,管家这才摘下耳机,保存好一秒未漏录制完毕的音频,连带坐在玄关的那些话,齐齐打包发到某个未有明确备注的邮箱内,又加了两层密码。
等做完这些,管家十指交叉后靠。
直到书房再次传来脚步,他整理好衣摆起身,压住眼神中的凌然,从房间后推门绕出去,避免与唐泸正面交锋。
城中村、打工、母不详。
几个词稍稍迭加,就能拼凑出时林本来的身世,以及他那位神出鬼没、始终未露脸的父亲。
“……”
唐泸心底隐约有了大概主意。
这个时代就没有查不到的东西。
如果一无所获,多半是要换渠道。
既然决定好的事情,唐泸没必要再接着在这里耗时间,他左半只脚刚刚踏出门框,拐角就出现管家影子。对方正徐步朝这边走,刚巧望见唐泸出来,对方声音变得略显惊讶。
“唐先生,好不容易过来,我以为您会多待几分钟,这刚让厨房那边准备了点心,就要走了?”
“……”
伸手不打笑脸人。
尤其唐泸方才在书房做的那些事压根不算体面,他在计划未成功前,自然不乐意惹是生非。
“这里毕竟是小先生的房子,主人不在,我一个客人总待在这儿不好。”
“哪里的话。”
管家面带微笑,点到为止。
本以为还要跟他进行一小段时间的扯皮,眼见对方毫无挽留意思,唐泸反倒噎住几秒。好在他最擅长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再加普通话并不标准,倒也让人糊弄过去。
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给了米欢,去是没地去,兜兜转转,唐泸还是回到酒店,蹭网开始行动先前计划好的事。
依据时这个罕见的姓氏,唐泸按照心中所想,开始利用个别渠道查,结果还真让他摸到了点表皮之外的东西。
就好比时林那位坐牢的赌鬼父亲,以及对方在非法场合做的腌臜事。
“奇怪。”
唐泸食指揣摩着下巴,脑海中忽然冒出个近墨者黑,他双指放大照片,相机正好捕捉到时父被按在酒桌面,浑身无法动弹的模样。
时林像他么?
不像。
尤其是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