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定定看了他片刻,神色似有痛惜。
片刻后,皇帝道:“光渡,孤应理的人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光渡果然将视线转了过来。
“来人,把东西拿进来。”
皇帝吩咐后,进来一个小太监,双手捧着一个托盘。
而托盘之上,就是皇帝的人应理之行带回的东西,上面一尊密宗明王像,造型精致,眉眼怒威,栩栩如生。
光渡面露疑惑,再次确认道:“都啰耶提供的地址……鸣沙河向青铜峡行十二里的院子,只找到了一尊佛像?”
皇帝看上去十分头疼,“是,那地方没有别的东西了,孤的人掘地三尺,把那院子里里外外的搜过了,没有人,没有别的东西值得注意,也就找到这个佛像,你脑子一向灵活,你看看,这到底是什么?”
“臣不敢保证,只能尽力一试。”
这座佛像足有成人小臂大小,摇晃时,像中有声,光渡端详片刻,却也无计可施。
“陛下,佛像中空,里面仿佛藏着东西,但佛像莲花座融金封底。”光渡摇了摇头,“除了破开此像再确认里面所藏之物外,臣愚钝,暂时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皇帝直接摇了头,“你这想法也太过大胆,佛教是为我西夏国教,损坏佛像金身是为大不敬,孤不能开这个头。”
“既如此,只能继续审问那个都啰耶了。”
皇帝笑了笑,“那个都啰家的老二,倒是个硬骨头。除了你去的那次让他开了口,这些日子来,他都不曾再说过一句话。”
光渡默了一瞬,“那么请陛下旨意,臣再去会他一会。”
“准,等明日白天,白兆丰带你去。”
看着光渡一句都不多问,连皇帝都主动提了一句:“都不问问,你明天要去什么地方么?”
“明日便知,臣不急。”光渡重新翻起了膝头的书,“只是陛下,臣以为,七日后不妥。”
皇帝微微一顿,正了脸色,“光渡,你知道了些什么?”
光渡手上又轻轻翻过一页,“我只知道,名册上那位即将出访我夏国的蒙古使臣,是一位不拘小节的变通之才,若蒙古的成吉思汗对陛下、对我夏国心有疑忧,那么这位使者,就极大可能会脱离明面的使臣路线,提前动身,以其他身份进入中兴府,进行暗访。”
皇帝神色凝重,“继续说。”
“他要看我们在做什么,陛下既然想用阵祭生杀都啰耶,那就必须从速从快,在蒙古使臣到达中兴府前,我们必须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干净,不要旁生枝节。”
皇帝没立刻说好,也没有立刻说不好,他尚在思考。
光渡看了眼皇帝的脸色,心中对他迟疑的原因有了猜测。
寒衣节,是烧献故人的祭日。
陛下赶在寒衣节前,特地要将两兄弟挑在同一天赐死,又特意叫出了司天监的尾牧用阵祭作法,这足以看出皇帝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