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阙深深望了他一眼,“好。”
光渡问:“以少胜多,实力殊异……敢问王爷有何打算,该如何取胜?”
……
今夜早子时,中兴府外,城西远郊森林。
李元阙轻声念着昨夜自己回答光渡的话:“……唯有声东击西,涣散其心,扰乱其形,再出奇制胜罢了。”
安静的狭窄土道上,传来凌乱的马蹄声。
果然正如光渡所说所说,白兆睿带兵出现了。
夜行军轻骑举着火把,长长的火光蜿蜒其道,如同一条狭长的火龙。
这一支队伍足有五百余名轻骑。
李元阙正面精锐,只有六十四名铁鹞子——令宋、金都闻风丧胆的重甲骑兵,这是李元阙西风军内精锐中的精锐。
面对如此悬殊的兵力,没有一名铁鹞子的眼中露出畏怯。
因为他们的主将,会冲在他们的身前。
而他们身经百战,虽死犹生,面临死绝之境,亦无人退却。
他们无声屏息,在黑夜之中列阵,低头注视着坡下经过的轻骑长队,如一支狱府归来的修罗,森严冷漠地俯视着初握兵刃、不曾刃血的稚子。
随着骑兵队逐渐接近尽头,李元阙:“……不对,都啰耶在哪里?”
这支骑兵队伍直到尽头,也没见到任何押送的囚车,或者类似的装置。
领头的白兆睿举起做了个手势。
一队骑兵勒马停步,勒着马首,原地调转方向。
李元阙当机立断道:“退至背坡!”
漆黑的山谷杳杳无光,今日夜晚有浓云,不见月色流淌。
那队勒马回首的骑兵,拆开火把,摘下长弓。
下一刻,上百支火矢漫天而至,射-向林中。
树林转瞬灼烧,冲天火光瞬起,将周围照得亮如白昼。
六十名藏于林中的铁鹞子,身影已彻底暴露。
白兆睿一击得手,面无喜色,反而相当惊讶,“竟然是真的……光渡大人,还真不能小瞧你了。”
火势蔓延极快,铁鹞子散入林中,他们遵守李元阙的带领,从火光暴露处撤离。
黑夜是最好的掩护。
而只要他们速度够快,就可以发起第二轮冲锋。
李元阙面色沉静,遭此背刺,却仍无慌乱,“李懋,替我之位,行第三方案!此战凶险,务必叫兄弟们珍重,任何人都不能亡于此地。”
李懋喝道:“是!”
两人并辔奔驰,不过片刻,而下一刻,就是分路而别。
李懋分别前大声道:“若我全身而退,请王爷传我斩-马-刀法!”
“你资质不够,还得再努把力。”远处飘来一个微带笑意的声音,“不过你活下来,可以考虑。”
铁鹞子队伍就此与李元阙分开,驰向两个方向。
疾风刮过脸侧,李元阙脸上的轻松溶入沉夜。
——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
难道从一开始,判断就出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