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栋房子方弈柏当初也是想买的,只是农民房有限制,只能同村集体之间买卖,他没资格,所以方弈柏当初是签了十年的租赁合同。
他想要长住,没想到房东这突然反悔。
很是离谱。
但房东咬死不松口,“什么合同不合同了,反正我是要卖的!你快点收拾收拾搬出去,不然的话人家要住进去我可不管的!”
方弈柏抚额,“法律规定的’买卖不破租赁’,我签了租赁合同,按要求付了租金和押金,现在合同没到期,就算你卖房也不能影响我继续住的……”
“你少给我谈法律,我租给你才多少钱啊,我卖又是多少钱,你这个人少给我耍心眼!你爱搬不搬,不搬我来给你腾退!”
“喂,讲讲道理啊。”
“什么是道理,我跟你说买家也是我们村的!大家不可能让你一个外地人占我们的便宜的!你识相的话就抓紧点!”
方弈柏无语。
这是摆明了不讲道理了。
但方念兹还小,他怕到时候房东真带人上门来,起了冲突,可能会伤到孩子。
他虽然很不舍,但还是爬起来,给方念兹准备了早饭之后,就开始收拾东西打包行李。
这栋房子是他在梧桐镇寻了很久的,出门能看到稻田,后门有山有河流,风景秀雅,视野开阔。
曾经他以为能住一辈子。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自己种的,房子的装修和家具也是他自己置办的,现在才住了四年,想想挺可惜。
还有押金和一个月的租金,说什么也要房东退给他。
方念兹看到他打包了一个大箱子,很不解,“爸爸,我们要搬家吗?”
“嗯,房东不租给我们了,我们再找一个地方。”
“那我们搬去哪里?不会又让我转学吧。”
方弈柏安慰他,“下午我去找找看,尽量在附近好不好。”
方念兹点点头。
方弈柏来到门口,看到前院的月季就开始发愁。
那棵长得像“自由钟情”的藤月经过四年已经与环境融为一体了,想要移植很不容易。像这样放弃他又舍不得。
他只好先拿铲子把另外几棵灌木月季先移出来。
方弈柏忙得满头大汗。
突然听到汽车的声音。
他还以为是房东这会儿就带人过来了。
冷着脸抬头,结果看到谢凛从车上跳下来。
好像是做梦,这个人这个时刻,理论上是绝对不应该在此处出现的。
他不是在医院吗。
阳光照着方弈柏眯起了眼睛。
视线里谢凛的轮廓好像消瘦了几分,风尘仆仆,但依然挺拔英俊。
谢凛也看到他,迈开长腿,一个箭步冲上前来,猛然抓住方弈柏的手,“你……你要搬走?”他有点忐忑,又有些焦急。
方弈柏不冷不热地点点头。
他想要继续挖那棵月季,铲子底下好像硌了个石头,很是费劲。
他低头想换个下铲的角度,结果谢凛一把从他手里把铲子抢走了,还把他往屋子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