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繁周怔了怔,他忽然想要含住闲岁嘴里的烟,最后将烟头摁熄,低头吻闲岁的嘴唇。
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的现实是否被入侵,无论如何看闲岁都有简疏玉的影子,尽管两人个性上并不相似。
“顾哥。”闲岁下意识把烟掐灭,关心顾繁周身体状况如何。
顾繁周在闲岁身边坐下,表示自己并无大碍,能够参加今日接下来的拍摄。“抽烟是在找状态吗?”
“简疏玉越到后期,抽得越凶。”闲岁肯定顾繁周的猜测。
“他不想傅明楼不爱他,更怕傅明楼爱他。”顾繁周顿了顿,话锋倏然一转,“下一场戏在夜巷。”
顾繁周没有忘记闲岁在刚进组拍摄时出的事故——也许是出于这样的原因。
“现在,试试接吻吗?”
早餐
“顾哥是要帮我吗?”闲岁显然也明白过来顾繁周的意思,他对剧本已经很熟悉,此时此刻不需要再看就能回忆起下一场戏的剧情。
“如果你需要的话。”顾繁周凑近他。
闲岁没有再答话,而是放下剧本,凑近顾繁周,略微抬头去够对方的嘴唇。
顾繁周扶在他的肩膀上,就如同上一次在片场,他先是吻得很轻,越往后越接近掠夺。闲岁的身体控制不住轻颤,他一边手臂用力抱在顾繁周的背上,像是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挣脱。
闲岁恰好穿的是薄衬衫,顾繁周掌心往下抚摸,接触到布料后很快解开最顶上几颗扣子,低头就吻在闲岁胸前。
“顾哥,”闲岁睁开眼,睫毛微不可察地抖了抖,抬手按在顾繁周肩膀上止住他的动作,“可以了。”
顾繁周松开他。
闲岁连忙转过身,背对着顾繁周,几步就到阳台门口。“你家的佣人不在,我就做了点早餐,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我先去给你加热。”
乘电梯下楼的时候,闲岁趁机深呼吸几口气,将自己的衬衫纽扣扣上。
他不敢再回想方才与顾繁周接吻的触感,仿佛刚才短短几分钟已经寄宿在他的某根神经之上,一碰就会引起反应。
冷静下来之后,他把为顾繁周准备的早餐简单加热,随后端出去,发现顾繁周已经在饭厅坐下等他了。闲岁做的食物很简单,他煎了一小块肉排以及鸡蛋,配上两片烤面包,满满一杯热牛奶。
他看着顾繁周切下一口放进嘴里,没忍住问:“好吃吗?”
“如果我没有味觉的话,应该会说好吃。”顾繁周很不留情面。
“……”闲岁伸手就要把顾繁周面前的盘子收回来,“那你不要吃了。”
“我饿了。”顾繁周硬是将盘子往自己的方向又推了推,继续面不改色地进食。闲岁原本还在不满,但见顾繁周将食物清得一干二净,也就没好意思再说什么。
毕竟都说,吃完食物是对掌厨最大的尊重。
顾繁周见他这条河豚从鼓起腮帮子到泄气,没来由感到好笑。他没忍住盯了闲岁好一会,发现自己比起吃早饭,更想吃闲岁的嘴唇之后,很快又将视线转移,企图将这可怖的想法从自己脑海里赶出去。
闲岁倒是摸了摸自己的脸,以为是有哪里不干净,到洗手间照了照镜子才发现毫无问题。
他本人对着镜子打量半晌,还是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总不能是自己的脸能吃吧。
……
闲岁在片场见到孟桥,先是问候孟桥昨夜的急事处理得怎么样,确认对方一切顺利,他才重新将话题引回到拍摄上。
早上首先拍摄顾繁周与家人的戏份。傅明楼在傅宅,被傅老爷罚在太爷灵牌前长跪,整整半夜,他都被下人们看着,一点不能动弹。
傅夫人有病在身,掩着面咳嗽也非要到傅明楼跟前扶他起来,被下人们拦着,说老爷见了,要罚得更重。
“夜里风寒,少爷要是病了,你们怎么担待得起?”傅夫人猛咳两声,“成日只知道老爷,在这家中我们母子二人就比他卑贱么?”
“不敢,夫人,少爷。”下人急急地跪,傅夫人长叹一口气,谁也没罚,让这些人都下去,自己同傅少爷说两句。
“明楼,娘倒不是偏帮你爹,你若爱去舞厅寻姑娘,偶尔几回去里头坐一坐,倒也无妨。要真像你爹说的那般,要同那些个舞女走得太近,总归不是好事。”
“娘,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傅明楼语气坚定。
“你是娘养大的,娘怎么会不知道你的脾性,认定了就不知道变一变。”傅夫人骨瘦如柴的手按在傅明楼肩上,“但这回你要听娘劝一句,那些女人都不过逢场作戏,栽进去你指不定要被骗得团团转。”
傅明楼索性不回话。
傅夫人恰在这时候咳嗽起来,傅明楼心里紧张,连忙让下人送夫人回去休息。
傅夫人临走前还不忘多加嘱咐,没等她把话说完,门外顿时响起脚步声。“少爷不是让你们送夫人回去休息么,怎的手脚这样慢。”
方才显然是傅老爷进门,末了他侧过脸,转向傅夫人:“夫人还是好好养病,明楼的事我来处”
傅夫人被下人带回房间。傅老爷低头望向仍跪在地面上的傅明楼的头顶,声音沉沉地压下来:“只是同舞女纠缠么,明楼,自己犯了什么事,想必不用我多言了。”
“无非就是要我守傅家的那点脸面罢了,”傅明楼嗤笑出声,抬首对上傅老爷的视线,“你有资格说我吗。”
傅老爷当场往傅明楼面上扇了一耳光。傅明楼不悲也不恼,反而比方才笑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