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就是花瓶。
而方玦已经完全没心思关注leo了,自从许景屿出现后,他所有的注意力就全放在许景屿身上,两个眼珠几乎没有移开。
他见许景屿招呼一个又一个的宾客,面对每个人,许景屿都能谈笑自若。
过一会儿,大概是伴郎出现了,分担了一些许景屿的社交压力,然后父母一辈的也现身迎宾区,圆圈不再那么明显地只围着许景屿。
许景屿顺势抱歉地颔首,停下与身前人的叙谈,转身朝着宴会厅的方向走去。
方玦立刻甩下一句,“我去个洗手间。”然后也不管leo有没有听清,抬腿就跟上了许景屿。
他不知道许景屿是要去干什么,又怕自己跟丢,步子倒腾得飞快,还差点撞上别的来宾。
“对不起。”方玦欠身道歉,随即一抬头,视线里竟已没了许景屿的身影。
他猜测许景屿是进了宴会厅,只好也不管不顾地闯进。
哪知这宴会厅就像座古堡,一进去,巨大的水晶吊灯和蜿蜒旋转的鲜花廊梯,让方玦迷晕了眼。
“跟着我干什么?”
背后倏地响起人声,吓得方玦在原地跺了下脚,可熟悉的语音语调,又让方玦激动不已地转身回头。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呢,手腕就被冷着脸的许景屿给攥住,扯到了宴会厅大门后的角落里。
“你还记得我?”方玦被迫用后背贴墙,心里慌乱万分,眼睛不知所措地瞄向许景屿绷紧着的下颌,继而又看到了他胸前惹眼的胸花,“婚……婚礼马上开始了。”
大门外的仪式区,吵吵闹闹。
司仪正在反复检查最后的流程与细节,问新郎新娘是否已经到达候场区,戒指和捧花又是谁在负责保管,然后还催促着服务生们赶快引导宾客入座。
“嗯?”许景屿顺着方玦的视线低头,反应两秒,失笑。
他其实是不想搭理方玦的,毕竟当初在普吉,是他提出的分手,就算如今能够很有缘地再遇见,许景屿也没有任何想要与方玦共续前缘的意图,更何况方玦还是跟着leo来的,自己直接装作不认识方玦,对彼此都更为方便。
但未料,方玦竟然敢尾随他。
特别是尾随了还不够,还误认为今天结婚的人是自己,许景屿都不知道该如何吐槽方玦的脑子,简直笨得清新脱俗。
“那你等我先走完仪式?”许景屿没忍住调侃了一句。
紧接着,他就瞧见方玦将哭未哭地耷拉下眼,可能是顾忌着今天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的大喜日子,不能用眼泪触了霉头,所以方玦强撑着嘴角,挤出一个违心的“恭喜”。
许景屿差点笑出声。
说起来,方玦似乎比半年前瘦了一些,头发也留长了,画着精致的妆,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色西装,还在脖颈系了根飘带状的黑色choker,特别有格调。
算了,逗哭了还麻烦。
许景屿用两指夹住方玦跑得移位了的choker,卡着喉结旋转,将它理正,“别跟着我了。”
“许景屿……”方玦依依不舍,可又没任何立场说挽留的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许景屿从跑来的助理那儿,拿过装着戒指的小方盒,然后走出了宴会厅,去到仪式区的候场处。
方玦沉默不语地挪步到观礼区,被眼尖的leo一把抓住,拽坐到椅子上。
“怎么去那么久?”
“嗯,里面太大了,我差点没找到。”
方玦其实能理解许景屿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自己,马上要结婚呢,就算许景屿再怎么混不吝,也不可能在这种场合与前任纠缠不清。
结果等到仪式正式开始,穿着超大裙摆缎面婚纱的美丽新娘,被她的父亲,亲自递交到新郎手里时,方玦才发现新郎似乎不是许景屿,尽管许景屿也站在台上。
“那个人,才是新郎吗?”方玦瞬间讶异又欣喜,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leo。
leo嫌弃地皱起眉头,敷衍回应,“嗯,这还需要问?”
接着,也用不着leo给方玦解惑了,司仪念了新郎的名字,许齐亨,彻底让方玦把心落回到肚子里。
原来他竟把伴郎当作了新郎,仔细看,其实新郎的胸花才是和新娘的手捧花相匹配的,而许景屿胸前佩戴的只是单独的花束。
乌龙一场,怪就怪许景屿的气质太出众了,以及在场的宾客们莫名对许景屿的热络程度要远大于新郎。
“他们这婚礼怎么还这么多赞助?珠宝、酒水,难道许家还会缺钱?”身后观礼的一男一女,突然低声说起了小话。
方玦立刻坐直后背偷听。
“怎么可能?分明是品牌挤破头才能抢到这场婚礼的赞助。”
“有那么夸张么?”
“肯定啊,难得有公开报道许家花边新闻的机会,没看来了这么多的媒体?品牌又不傻。虽然许齐亨只是许家旁支,但许至诚的儿子当伴郎啊,之前哪有媒体敢发他的正面照,这次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必然是头版头条,品牌赞助可比广告费划算太多了。”
方玦听得心戚戚然,一边认同,一边被动地记起自己与许景屿之间犹如鸿沟一样的差距。
他的心情像过山车,刚从误会了许景屿将要结婚的低谷中爬出,一转眼,又跌坠进许景屿根本不会对自己心存留恋的事实里。
但那又怎么样呢?
除了许景屿,方玦瞧不上任何人,许景屿的再次出现,只是让他认清了自己的心意,根本不是哪一项条件的问题,是他眼里只能看得到许景屿。
不然行动也不会先于思维,即便知道许景屿要结婚,仍然不受控制地尾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