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闻秋听见石晏慢慢地吐出那几个字:“确定是这样吗?”
软软的腔调里多了些难以捕捉得到的愉悦。
大师听不出来,但魏闻秋不可能听不出来。
自己亲手养大的。石晏的一言一笑,一举一动,眉头是因疼痛还是欢愉而蹙起,他都于心了然。
魏闻秋低下头,看了看身上的铁链,忽地轻笑。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
石晏压根不是要赶他,石晏是要将他锁在这家中,叫他再也出不去。
这是给他的惩罚。
“这你放心好了,”山羊胡大师爽朗地笑了:“绝对是挣脱不了的。”
小时候石晏在一些方面便非常固执,像一块坚硬的石头,谁都是劝不动的。
然而石晏又是很好哄的,哥说一句别气了,朝他勾勾手,小狗便什么都会忘记。
尾巴竖起来,一路小跑地又跟过去了。
但是二十二岁的石晏明白了更多的道理,比如受到欺负要还回去。
比如于一些时刻,锁链比祈求有用。
比如在性中,他完全可以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当家里只剩下一人一鬼时,石晏踮起脚,凑到哥的面前,观察哥因为疼痛蹙起的眉头。
二人的距离极近,魏闻秋甚至可以看见石晏脸侧米白色的细绒毛。
“石晏。”魏闻秋嗓音有点哑,叫了对方的大名,笑了声:“长本事了。”
这句话没有责备的意味,甚至石晏能够从中听出些隐晦的赞许。
那双圆圆的大眼睛先是看了魏闻秋一会。
魏闻秋能感到那束湿漉漉的目光从他的眉眼,鼻梁,看到嘴唇。
之后石晏的眼睛缓缓弯了起来:“嗯。”
魏闻秋看见对方的高度又落了下去——石晏放下了踮着的脚。
“你动不了了。”石晏确认结束:“完全不能。”
“嗯,”魏闻秋的笑噙在嘴角:“是不能。”
“哪里都动不了,”石晏好看的眼睛弯着,对着哥的锁骨轻轻吹去一股风:“这下你哪里也去不了了。”
锁链于腿根处死死箍住,在腰腹下勒得紧。
“我能去哪?”那股轻柔的风拂上他的面,魏闻秋闻见其中若隐若现的薄荷味。
甜薄荷。
辛辣的清甜的,辗转在舌尖。
他尝过。
魏闻秋难以自抑地闭上眼,气息不稳。
“可多了,”石晏说:“在公司,在地铁,在很多人的街心往我脖子后吹气。”
话没说完,石晏却闭上了嘴,手往对面皮带下伸。
“嘶——”急促的气音,魏闻秋的声音更哑了:“小晏。”
“我只是在做跟你一样的事。”找到了,隔着层布料,触感和锁链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