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足利辉这副表情,足义立雄便知道对方已经和渡边一郎沆瀣一气,上了同一艘贼船。
面对足义立雄的审视,足利辉却没有半点心虚:“足义立雄,你也是扶桑子民,理应效忠幕府,你现在就给我杀了他,立刻就我出去!”
足利辉显然是当官当坏了脑子,他非凡没看出足义立雄的表情有异,而且还敢堂而皇之的对其发号施令。
他显然还没看清现在的局面,或者他还没有意识到,如今的足义立雄,早已经不再是那个任凭幕府摆布的玩偶。
方子言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同时再度坐在足利辉的面前:“足利辉,不要痴心妄想了,你们幕府对不起他,但我姓方的对得起!”
足利辉闻听此言,当即瞪大了眼睛。
他紧盯着足义立雄,开口对其质问道:“你,你背叛了幕府?背叛了将军?”
足义立雄闻言冷笑道:“不是我背叛了幕府,而是幕府背叛了我!”
“这些年来我为幕府立下了汗马功劳,你们缺少军饷,派我来大明经商,为了能和京城的官员取得联络,你们又将我原本的根基全部斩断,将我曾经的麾下全都交给渡边一郎。”
“我为了能够赚取更多的利润,在大明京城售卖火枪,继而落网,可是你们非但不想着救我,还四处买通关系,想要将我处死,足利辉,你说说,到底是我背叛了幕府,还是你们背叛了我!”
足义立雄越说越气,声音陡然抬高八度,震得整座牢房灰尘簌簌。
面对足义立雄的无边怒火,足利辉却仍旧嘴硬的辩驳道:“为幕府牺牲,这是你我的荣幸,你不要忘了帝国对于我们的栽培……”
“狗屁栽培!”
足义立雄粗暴地打断了足利辉的发言:“你们所谓的栽培就是让我妻离子散,客死异乡吗?是让我最后一点价值都被彻底榨干,再被你们一脚踢出局外吗?从我入狱至今,你们除了想要将我除掉之外,还有过其他的作为吗?到如今口口声声说什么栽培,可笑!”
面对足义立雄的连声反呛,足利辉也认清了一个现实,那就是足义立雄的确已经背叛了扶桑,彻底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足利辉宛如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对足义立雄开口问道:“既然你已经背叛了我们,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见我?”
“难道你是专程来告诉我你甘心做一个懦夫,想要让我彻底对你死心吗?”
足义立雄摇了摇头,随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你不是说为幕府牺牲是你的荣幸吗,念在你是我长辈的份上,我已经和方大人求情,给你一个最体面的死法。”
“你,自裁吧!”
短刀掉落在足利辉的面前,足利辉脸色铁青,身体轻颤:“你,你说什么?”
“我可是你二叔,你竟然要我在你的面前自裁?”
足义立雄并不理会对方的盘问,只是从门外一名狱卒的手中接过刀来:“今天我会做你的介错人,绝不会让你死的太痛苦,等你死后,我会让使团将你的头颅带回扶桑,我没你们那么狠心,不会任凭你客死异乡!”
足义立雄口中所说的字字句句,如今就如同一串串鼓点,不断敲击在足利辉的心头。
足利辉重重点了点头,伸手拿起地上的短刀:“好,既然你有心成全于我,那我就给你这个面子!”
足利辉说话之间已经撩开衣襟,他将头垂落,刀尖渐渐刺入皮肉。
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足利辉疼的脸色苍白,足义立雄也因此放松了几分警惕。
就在这时,足利辉突然将头抬起,目露凶光:“足利辉,凭你也想逼死我!简直是痴人说梦……”
刚刚的一番作为不过只是他的苦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