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宁莲步盈盈,走到书案,看着画绢上的人,眼底的朦胧的水汽消散,困意尽数退去,唯留下清晰明确的惊讶。
宋卿白从身后将女郎纳入怀中,声音轻柔,泛着蜜般的甜腻,“饿了没?”
“还好,再等等。”
江晚宁放松身子,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眼睛却没从画上移开。
“手生,让晚晚见笑。”
说着便要将画盖住,却被一只素手拦下。
“还未向你要肖像费,这幅画便送给我吧。”
何谓肖像费男人没听懂,但索画的霸道模样却是明明白白。
男人眼中闪过诧异,旋即被笑意填满,“殿下不嫌弃就好。”
脸颊覆上一抹温热的柔软,只听耳边的女声透着几分俏皮,“额外赠送。”
“其实我也擅长作画,”萧彧安盯着墙上挂起的画,面上依旧是笑盈盈的模样,但怎么听都存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晚晚怎就只挂了他的画?”
女郎看完一页书,这才缓缓抬起头淡淡睨了一眼愤愤不平的男人。
纤手指着小巧的锦盒,想是想到什么,极白的面皮染上粉意,没好气道,“将那破铃铛丢了,我便挂上你画的。”
男人也不气了,先前的理直气壮转为心虚,连忙上前两步,揉肩捶腿的讨好模样。
“这可是好不容易寻的,怎可说丢就丢,”
“况且晚晚昨夜确实放松……”
男人没接着说下去,看女郎脸色,再多说半个字他便会连同锦盒一并被丢出去。
墙上的画最后也没取下来,萧彧安的画也没挂上去,碍眼的锦盒被男人悄悄安放在寝宫的暗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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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属实?”
端坐在紫檀椅上的男人盯着繁复的雕刻纹样,并未看向跪在地上的暗卫,神色不明。
暗卫面无表情的递上些收集来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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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程夫人与太后的书信往来。”
对女郎近日状况的交代,以及婚事的讨论。最后一封信上是全是叶拂云将江晚宁托付与程母的体己话。
乍一看是长辈间对小辈的关怀,可千差万别的身份透露出信的古怪之处。
江景珩细细看完,揉了揉眉心,“明日将程大人与其夫人请进太极殿,朕有些事想弄明白。”
本是因着阿姐的暗卫觉时常有人尾随,查了后竟是程家。
江晚宁被绑架一事让江景珩不得不提高警惕,未曾想竟牵扯到些他不曾知晓的事。
看着砰地一声跪在地上,赴死模样的翁媪,江景珩恍惚间像在梦中。
否则,为何他一直求而不得的事怎会成了真。
阿姐与他竟无任何血脉瓜葛。
但这又有什么意义,将事情捅出,不仅会让皇室蒙羞,牵扯到这件事的人众多,阿姐又将如何自处。
江景珩逼迫自己快冷静,吐出颇为严肃甚至凉薄的话,“程大人,程夫人,兹事体大,就当今天的问话从未生。信交由朕保管,而你们只能将这个秘密带进尘土。”
“否则,朕有能力让你们永远说不出话来。”
语气森森,展露出帝王的无情。
“臣,明白。”
“臣妇明白。”
男人挥挥手让人退下,跪在地上的两人松了口气,行礼告退。
“今日怎想起请我到宫中喝酒。往日青梅酒都只给尝半盏,小气的很。”
女郎闻着琉璃盏中淡淡的酒香,嘴角上扬,面露沉醉之色。
她并不嗜酒,只是宫中的青梅酒度数极低,清甜可口,酒器又小,难免想着多喝上几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