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从桌下的箱笼内掏出几个小棉垫,走近船身,递给徐氏。
徐氏拿来细细查看比对一番,从腰间取下荷包,“大娘,我都要了,多少钱。”
“娘子给30文就行。”
月事带做工仔细,棉花用的多,一看就是有心人,徐氏把钱递给她,好奇问:“大娘怎么想着做这个生意?”
船下包头巾的大娘欣慰回答:“是我外孙女,说船上有女子在路上来葵水,可是不方便,于是就想出这个法,也当赚钱。”
“大娘有这么聪慧的孙女,以后日子定能好过。”徐氏把月事带递给陈楚楚,把桨划水。
大娘站在岸边笑着回说:“多谢娘子,娘子一路顺风。”
一行人行至中午,找了偏僻无人的野山林停靠,搭锅烧火,各自填饱些肚子,就又划船赶路。
等到日落西山,水面起雾,凉气阵阵袭来时,匠石终于带着这一行人,到达山间水路分流处,绕过一片茂密比人高的水草,冒着炊烟的小村落浮现眼前。
“江姑娘,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小香也在此处。”
徐氏和陈楚楚抬着江雪,已经下了船,江雪精神好多了,转头左右看一眼,这里村落不大,人家粗略就十户,但是隐秘在山间,有山有水,还有耕地,落日红晕渲染了半边天,真是一方宝地。
江雪微微点头,对匠石说好,她看见匠石神态疲惫,想着这一日他多有劳累,还受着伤,就不再好奇问其他了。
“娘子们,请随我来,昨夜小石头已经对我们说过你们的事,好孩子们,别怕,咱们这里住的都是穷苦人。”
柔儿她们跟着一位拄着拐杖,佝偻背,高低腿的老婆婆,她走路一颠一颠,行动缓慢,身上穿的衣服虽粗糙却干净,花白的头发梳的溜光水滑,利索极了。
柔儿一群人,到了几间空茅草屋前,老婆婆推开房门说:“今夜,你们就住这里吧,一会村里有人给姑娘们送吃的。”
“多谢婆婆,麻烦你们了。”
送走老婆婆,柔儿她们一颗心不再使劲提着,一路上,她们不知道归途,江姑娘生病一直在船舱,她们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群累赘,拖累了江姑娘。
这个小村庄看起来不错,柔儿决定明天问问江姑娘,她们姐妹中有人想留在这里,不知是否可以。
吃过饭,江雪躺在床榻,她终于艰难绑好月事带,拒绝徐氏要和自己一个房间的提议,她为了照顾自己,肯定一晚上不能好好睡觉。
更深露重,水草里有野鸡不知被什么吓到,扑腾栽在水里。
江雪房间,悄然出现一道黑影,慢慢接近床榻,借着窗外月影,才看清黑影正是斜江山道观观主无求。
无求坐在塌旁,目不转睛盯着躺着的人,看不够似的,随后,伸出双手搓热,自然握住江雪放在被子外面的手。
贴在有夜间冷气的脸上,无求眼神逐渐温柔,缱绻的看着江雪,眼中情色缓慢爬升,无求控制不住的把贴脸的手心,移到嘴角,克制的亲吻江雪掌心。
欲念已起,无求辗转从掌心到手腕,一下一下用自己温热的唇雕琢,舔舐,两指轻轻捏住江雪的每一根手指,低头细细亲吻。
青袍袖口散落床榻,江雪梦中疼得一声呢喃,无求停止动作,眼眸猩红,弯腰俯身在江雪上面,看了很久,终于控制自己只在她额间低吻。
“小丫头,疼得厉害吗?”无比担心的话落在江雪耳边,她呢喃,耳朵蹭了蹭枕头。
无求起身在床下点燃一支香,但愿小丫头能好好睡一夜。
随即悄然退出房间,就像从不曾出现一般。
◎画舫女子生根隐霞村◎
“咯咯咯,咯咯咯。”
有大红冠头的公鸡,扑腾跳到矮树杈,有节奏的不知叫了多少声,等白雾散去,晨光破晓,公鸡拖着傲人的尾翎,摇摆走去草丛里啄虫吃,小村庄的人才开始动身返乡。
柔儿这一群画舫姑娘,早早就来到江雪徐氏住的这间院子,徐氏陈楚楚昨夜带着小雨和江夏睡觉。
两个小姑娘贪玩,一大早就起来,陈楚楚温柔说道:“柔儿姑娘,还有其她姑娘们都进屋说话,早起外面冷。”
秋末,山村的早晨已经带有初冬的寒气,江雪捂着被子睡醒,暖和和的,满脸红晕,精神气十足,她记得前半夜自己在睡梦中,还伴有疼痛感,后来就渐渐熟睡,中途也不曾醒来。
江雪睁眼醒神,察觉到床外侧的手背痒,抬起胳膊放置胸前被子上,另一只手上去抓,拿到眼前看。
咦,不知夜里被什么虫咬了,手背手腕处遍布星星点点的红印,掰开手指缝都有。
奇怪了,到底是什么虫子,只咬一只手,江雪百思不得其解。
“咚咚咚”敲门声。
“姐姐,我是小雨。”
“雪儿,画舫上的姑娘们都来了,说要与你商议事情。”
江雪扶床起身,手贴墙壁走到门口开门。
徐氏没进来,出去叫陈楚楚进来给江雪换药,倒是小雨从门缝窜进去,颠颠跑到江雪跟前,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便四肢用力,抓住床栏,屁股撅起爬到床上,一溜烟钻进江雪留有余温的被窝里,小丫头好几天了,都没跟姐姐一起睡,想姐姐身上的味道。
估计昨夜没睡好,小雨抱住被子,没一会就呼呼大睡。
江雪换完药,忍着大腿移动带来的疼痛,勉强扶墙挪动到门口,陈楚楚胳膊从江雪腋下穿过,架着她膀子,一脚踏过门槛。
院子中间有棵老梨树,现下正是梨子成熟季节,今年天气不好,有旱有涝,但是这一树梨子长势还可以,虽不多,但个头大,有的生绿中带熟黄,有的是纯黄,树上的叶子大多被风吹落到地下,重重的梨子吊在光秃树枝上,要掉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