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扣——”
一轻二重的叩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了陆川断低缓沉稳的声音。
“夫人,我可以进去吗?”
喻独活慵懒地把玩着软绵绵又轻薄的毯角,语气里还带着刚醒来的浅淡倦意,“进来吧。”
房间里还是没有一丁点儿光线。
喻独活只能看到道黑影推开门缓缓走进来。
仗着对方像他一样什么也看不见,喻独活受不了地皱了皱眉,“陆先生,真的不可以开灯吗?那我怎么生活?”
“夫人,你真是一点儿也记不得了。”
陆川断的嗓音暗哑,又带着些喻独活不能解的溺宠,“因为这里有传下来的规矩,再加上建筑材料的特殊,所以这间宅院不能见光。”
“不过夫人不用担心,你的房间在旁边的宅院,那里做了特殊保护,可以见光。”
陆川断话音一转,又带着笑意解释道,“那是夫人来之前特地准备的,喻家送来的东西也已经安置好了。”
喻独活听到这里,心中的不爽稍微消了点儿。
他掀开薄毯,这才发现身上被裹了件不属于自己的宽大外套,上面散发着凌冽深沉的古柏气味。
“最近天气也开始凉下来了。”
陆川断的视力好像不受黑暗的影响一样,精确地察觉到喻独活的动作,“夫人刚刚睡着了,我怕夫人会着凉,所以才自作主张给夫人披上了我的衣服。”
喻独活单薄的眼睑半敛着,纤浓眼睫遮过了那双朦胧的琥珀眸子,眼底隐隐约约笼着层不见真意的薄雾。
陆川断体贴入微,他毕竟是现在掌管那个神秘又强大的陆家的男人,观察细致能言善辩也是应该的。
但他总觉得很奇怪。
非常奇怪。
陆川断身上有一种极浓极强的违和感。
好像是在模仿,好像是一层披着人皮的怪物,嘴里吐出熟练的人话。
喻独活虽然又疯又野,但他是个很警觉很没有安全感的人,他只相信自己,只相信自己的直觉。
更何况他还是快穿局的王牌员工,他比所有人都知道该怎么去演,怎么去成为另一个人。
陆川断给他的感觉和他对自己的认知很像,都是在模仿在扮演。但陆川断又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和他有些不一样。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到底是哪里很违和?
喻独活偏执地将拳攥紧,指尖狠狠扣进柔软细腻的掌心。
到底是哪里?到底是哪里?到底是哪里?到底是哪里?
哪里哪里哪里哪里哪里哪里?
他意识不到,现在自己周身弥漫着一种怪异的极端气压。但作为“正常人”的陆川断却只是直勾勾望向他,没有受到半分负面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