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看向倒在它怀中软绵绵的人类,“手”忙“脚”乱地把人类从体内吐了出去。
大概是因为缺氧窒息,人类表皮沁了一层冷汗,仿佛名贵瓷器表面,被濛濛水雾镀了层细腻又湿润的精致白釉。
它忘了,人类和它是不一样的。
人类脆弱、柔软、无害,仿佛它随便一碰,都能轻易折断人类纤细的腰肢。
可是它的人类真好,能够乖乖地窝在它的怀里。
好想,好想,好想,好想……
黑影的身体各部位,又不受主脑控制般,蠢蠢欲动地缠上怀中人类。
好想,把他整个吞噬掉,要和它合为一体。永远永远永远永远永远永远的,把人类藏在他的身体里,这样人类就不会逃走了。
喻独活鼻间泄出一声微弱的闷哼,他在半睡半醒的昏迷中,下意识拱起了脊背,一节节突起的脊骨如同贵族把玩的玉制竹节般耸动颤抖。
好热,好热。
浑身不自然的发热让他不由得软黏哼咛,只想扒住身下冰冰凉凉的东西贴紧。
黑影僵住了。
这是来自人类的主动接近,尽管不是人类清醒意识下的行为,也能让它的灵魂震颤,兴奋放肆地叫嚣着,想要向整个世界炫耀。
它的浑身病态扭动,多处地方透明消散,几乎维持不住现在的形状,差点儿将怀中的人类摔落在地。
它急忙稳住形态,重新将人类捞回来,投去贪婪又痴迷的注视。它动作迟缓轻柔地贴上人类细腻光滑的肌肤,一寸寸舔舐着人类的气息。
人类……他的人类。
它会把他彻底变成它的。
一定会。
————
无法忽视的光芒刺入喻独活眼中,让他的眼睫轻颤,不得不清醒过来。
“夫人,有哪里不舒服吗?”
喻独活听到了陆川断的声音,抬眸看了一眼。
他正被陆川断半抱着,倚在客厅的沙发上,对面坐的是喻母朝颜和喻父。
“喻独活,喝点儿水。”
视线里闯入只精致的骨瓷杯,紧接着喻凌霄坐在了他的身边。
“我怎么了。”
喻独活接过杯子,浅浅抿了一口。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看见布满他名字的血字墙壁那里,好像只是弯腰捡了个刀,就失去了意识。
“夫人你突然不见了,刚刚灯都灭了,我们看不清,也不知道夫人具体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明明上一句还在说话,下一句就听不到夫人的声音了。”
陆川断所应当地接过喻独活手中的杯子,轻轻放回桌面上,继续说道,“我们到处找夫人,最后我在一道通往地下酒窖的门前发现了昏迷过去的夫人。”
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