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的表面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开始贪婪地吞噬着血液。血液的颜色像被吸取般无声无息地渐渐淡去,直至完全消失。
那一瞬间,喻独活的心头袭上那股熟悉的,难以自抑的躁意和疯戾。
他眼中含着的浮冰迅速凝聚,笼着一重潮湿而薄凉的薄雾,变得像陨落的上神。
他猛地转过身,贴近喻凌霄的前胸,唇瓣探在喻凌霄耳畔,启合轻语。
“怎么了?讨厌这件婚服?”
“来,那就把它撕碎。”
蘸着鲜血,在他全身写下……
二人贴得极近。
喻独活甚至能感受到喻凌霄那蝮蛇游走般湿冷的吐息,沉沉地浇在他的颈侧,惹来一阵令人心旌荡漾的酥麻痒意。
“你很讨厌我吧。”
“我夺走了你的身份,还夺走了你的未婚夫,你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我。”
喻独活癫癫地笑着,声线诡异的平稳,他又贴住喻凌霄接着说道。
“可是你都让给我了,为什么还非要跟过来和我抢呢?”
“你为什么要觊觎我的东西呢?”
喻独活要是意识还清醒,他就会发现说出的这话到底有多么不合,同时又有多符合他这个恶毒炮灰的身份。
可负面情绪骤然间聚拢席卷心头,他的意识就像被一片浓雾笼罩的荒野,模糊不清,方向感尽失,无法进行智清醒的判断。
他的唇角泛起柔柔涟漪,说出的话却与脸上的温润截然相反。
“喻凌霄,为什么要觊觎我的东西。”
喻凌霄恍若未闻。
他注视着眼前正愤恨地看着他的喻独活,直勾勾望向那盛满怒火,却又绚烂瑰丽的琥珀色眼眸。
黄昏的几醺霞光勉强晕入这黯淡的室内,轻吻喻独活漂亮精致的侧颔,细细描摹他神明般圣洁的五官。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喻独活在说什么,他还陷在很久之前,跟喻独活的那个话题里。
好漂亮。
真的好漂亮。
生气的时候也很漂亮。
一股奇异而强烈的渴望,从骨髓的最深处涌动而出。如同被禁锢的猛兽觉醒,难以遏制。
他疯狂地,疯狂地渴望着撕裂漂亮的猎物,将其一口口,一口口,细细地吞入肚腹,满足心底那深沉狂热的可怖欲望。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你不觊觎我的东西?”
喻独活几乎陷入了癫狂。
他的心脏都像被黑暗紧紧扼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和窒息。
负面情绪像密集涌动的暗流,在他的脑中嘶吼、旋转、咆哮,试图将他狠狠地拖入无底深渊。
他的思维扭曲又混乱,迷蒙中拿起身旁的刀,用锋利的刀尖抵上喻凌霄的心口。
即使变得神经质,他的肌肉记忆也带领着他,精准无误地将刀刃刺入了喻凌霄的皮肉。
那层薄薄的皮肤如同薄冰在暖阳下破碎,颤抖着释放出一抹殷红,沿着刀口悄然滑落。
“疼吗。”
喻独活指尖轻轻抚上喻凌霄的伤口,沾了满手刺眼的红。
“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