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忘火急火燎地表态:“我不急,你慢慢吃。”
“嗯。”
许清扬轻轻应了声,将最后一口烤冷面解决掉,起身朝江聿野而来。
有了前天晚上的经验,江聿野再不敢自作多情伸手出去了,只睁着眼睛等着许清扬随时眯着眼睛盯他一下,让他瞬间失去意识。
只是,他等了半天,只见许清扬注视着他,却不见许清扬催眠他。
江聿野以为是角度问题,赶紧翻了个身,对着外侧方便许清扬站在床下操作。
“江聿野。”
忽然,他听到许清扬唤他。
许清扬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瞬间催眠术对人体是有一定程度伤害的,偶尔用没关系,但长期用不行。”
“没关系。”他下意识回。
睡不着的感觉太难受了,他宁愿身体受到一点伤害,也不想重复夜夜不能寐的历史。
“有关系的,会让大脑神经紊乱和受到破坏。”
许清扬并不知江聿野心中所想,试图对他进行科普。
既然他答应了江聿野解决他失眠问题,自然希望可以一劳永逸。
饮鸩止渴在他的研究理念里,是不可取的。
英华普通学生宿舍都是多功能双层床——上面是床,下面是书桌。
站着说话太累,特别是仰视的角度。
许清扬干脆坐到了江聿野床下的书桌前,垂眸慢慢道:“我听段卓说,你曾经因为一个性别认知障碍的学生跳楼自杀而内疚,是那件事让你开始了失眠吗?”
江聿野的角度,这会看不见许清扬的脸了,只能看到他柔软蓬松的发顶。
两人隔着一块床板,一个在上,一个在下。
寂静的宿舍里,暖黄的灯光下,许清扬清澈淡然的声音从床下传来。
事关往事,江聿野难免愣了下。
不算久远的记忆来袭,他又想起了几年前的那个晚上。
如今夜一样,有些许风,月光清冷。
他做完最后一套期末考试卷后,钻进了被窝,酝酿了好一会,终于睡着。
半夜里,他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站在悬崖边上,明明没动,但不知道怎么的,整个人忽然栽倒了下去。
底下是深不可见的悬崖,而他的身体还在不断下坠。
那感觉太真实,也太可怕了,以至于他瞬间被吓醒了。
然后,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警笛声、嘈杂声,乱糟糟的一片。
再后来,他得知了真相——
是隔壁宿舍有性别认知障碍的男生小梁,受不了长期活在别人异样的目光里,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与这个他不能融和的世界诀别。
他懊恼又内疚,恨自己因为跟周晟安一点小矛盾,搬到了现在的宿舍,否则就能及时阻止小梁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