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俨这样一门心思高考的,寥寥无几。
所以他才能在入学测试时,以高出第二名66分的成绩脱颖而出,拿到减免所有学费的奖学金。
“好。”
有人上楼,宋俨侧过身,祝朝意动作慢一拍,被不小心撞到肩膀。
她听到句模糊不清的“让让啊别挡着”,那人手里还拿着黄色的安全帽,回头看来时龇着口龅牙。
而宋俨已经抬手横在她身前,小臂隐隐显出青筋,把她纳进自己的保护区内。
他面色不善,眼眸中似有黑云压城,淬出凶狠的冰冷恹戾。
声音也更哑,炮弹一样冲出三个字:“干、什、么。”
回头那人嘴边刚挑起不怀好意的笑,登时又垮下,调笑的话也一并咽回肚子里。
但还是没道歉,又大摇大摆地往上爬,模糊得像被纸团住似的嘟嚷:“没爹娘的臭崽子,就是悍……”
天井里尽是昏黑,楼道内的声控灯都是坏的,要不不亮,要不一直在闪。
宋俨改让祝朝意走前面,投下来的影子轮廓忽明忽暗。
出了筒子楼,重新听到梧桐叶的沙沙响,祝朝意才松口气。
“我今天,是不是让你很为难。”
宋俨诧异:“第一次听到你说人话。”
祝朝意抬起一只手刀,作势袭击他的侧腰。
但也没砍过去。
她还撇撇嘴,嘟哝:“抱歉。”
一开始时,她没想过会窥探到宋俨这么多隐私。
宋俨笑:“觉得我可怜啊。”
祝朝意不说话。
他们沉默走了两步,宋俨又冷不丁道:“那些人摔我的手表,可能就因为我是这里长大的。”
一个好欺负的异类。
祝朝意停下脚,“……对不起。”
她平视他,也不知自己是在为谁道歉。
宋俨却还在往前走,“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但提起来,她毫不作伪的歉疚又让他心里舒畅。
就好像确实,她不只在为自己向他道歉。
虽然她不必如此,因为她已经做出了补偿。
祝朝意从后面道:“我不会和其他人说的。”
宋俨无可无不可地“嗯”了声。
“真的,你信我。”
祝朝意上前几步,去拉他的袖子,让他别缄默地越走越远。
宋俨只好慢下来,悄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信你。”
寒假里,他的腕表没能修好。
破碎的外观焕然一新,但是指针成了无法走动的摆设。
因为太过老旧,有些机械工艺失传。修表师傅说他认识有人能修,但是不在青云市。
宋俨明白,祝家已仁至义尽,也不可能再为了他,跑遍全国去修一块老破旧。
所以他又接受了祝妈妈5位数的赔偿。
姥姥的病需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