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芬摇了摇头,一脸唏嘘:“见山倒是来了个电话,说是宋家那边出了事,高婉,就是和你同在文工团那个高婉,病了,身体机能极速下降,那全身烂得,没一块好肉了。
现在医院抢救着,估摸着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俺那老姐姐白发人送黑发人,哭晕过去了,宋家没一个能主事的,这不,就把山月给拉去了……”
高婉,居然活不下去了?!
苏念念怔了一秒,只觉得莫名的惊惧萦绕心头。
……
医院。
高婉的身体是强弩之末,一场风寒就让她如履薄冰,别人是嗓子发炎,她是从喉咙开始,整个烂掉,医院的走廊处都能听见她整日整日的痛苦哀嚎,换下来的床单带血,每日大批量的营养液输进去吊着她的命,哪怕如此,身体机能还是在大幅度的降低,作为丈夫的靳川温柔的嘱咐护士。
“用最好的药,救她。”
高婉再不能表达自已的想法。
靳川让她清醒痛快、屈辱的活着,在宋家人来的时候,高婉一度表现出了想要轻生的念头,她就像滩烂泥,蜷缩在床里,对每个人都抱有恐惧,唯有高山月赶来时,对方的眸中才闪过一抹激动,‘啊啊啊’的怪叫着。
靳川借口找医生商量后策,实则是想走,他没空守着这个疯了的媳妇,谷玉梅和老太太留在医院,高建设还在赶来的路上,瞧见高婉似乎对高山月很喜欢,宋桂梅忍不住掬了把泪。
“山月,进去陪陪你妹,就当是奶奶求你。”
高山月不爽的撇了撇嘴,她讨厌这种告别的氛围,踏进病房的那瞬间,能闻见空气中的腐烂味道,她不忍看向病床上的高婉,只自顾自的对着空气说话。
“我以为你算个聪明的,没想到是个恋爱脑袋,居然会蠢到去动不该动的东西,靳川有什么好的?那些俗物有什么好的?你后悔吗……”
“啊啊啊……额啊……”
床上的高婉扭动着,流下的是血泪。
对方说不出半个字,只徒劳的朝着高山月伸手,那双手满目疮痍,血肉模糊,后者喉头哽咽,终还是抓住了她。
本以为高婉就是在发疯,但随着她的手指在掌心划拉,一个字缓慢成型。
“信?”高山月蓦地抬眸,震惊的看向那双泪意模糊的眼:“什么信?!”
“后西……街……它在3……”高婉艰难的喘息着,短短两个字耗费了她全部力气。
正当高山月想要追问时,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高婉表现得格外恐惧,一把推开了高山月,靳川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看她们表演姐妹情深。
高山月缓缓握紧堂妹的手,面色不变道:“你先吃药,我明日再来看你。”
高婉视线定定的盯着她,没有回答。
掌心的味道实在不算好闻,高山月刚出病房就去洗了个干净,她快步下楼,脑海里还思索着刚才高婉写的话。
冷不丁的,身后传来尖叫。
“天呐!有人跳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