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老大当家住的山洞是空的,不过他也没兴趣住进去。
开始来就住这里,一直也没想着要挪窝。
“去吧,外面还是风冷。”
“你那箱笼里有厚衣服就换件,没有就把衣服多往身上穿几件。”
霍刃说着,见小少爷坐进了茅草屋里,脱了靴子雪白的袜子落在草席上,他双手撑席子正面一点点地靠着屁股挪进去。
垂着眼,乌黑浓密的睫毛不好意思的颤着。
霍刃嘴角勾了下,等人进去,再小少爷抬眼看来时,把布料撂下了。
下雨天不出门确实没什么事情做,他拿起扫帚,将屋檐下的积水清扫。一抬头,发现那扯下的布帘子又被撩上了。
窄窄的小门里,小少爷双手抱膝,褥子搭在小腿处,那张白白的脸正望着他。
乖乖巧巧又可怜巴巴的粘人。
像极了关在笼子里等待主人逗弄的小猫咪。
不过,小少爷可能是觉得茅草屋里密闭逼仄,里面气味难闻才把布帘子撩上透气。那脸烧的发红,眼里湿漉漉的带着水。
霍刃要弯腰才能看到小少爷,“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浑身哪里都不舒服,肩膀像是散架的痛,嗓子也疼,手臂内侧起了红疹子,但他内心确实莫名雀跃快活的。
脑袋混沌头晕,心口确是热乎的。
他想喝口热水暖暖手脚,但这屋子简陋的比他家茅厕还不如,看了眼被雨水冲垮的小泥灶,时有凤没有开口。
“没有,霍大哥你忙吧。”
霍刃嗯了声,又直起腰板挥动扫帚扫水。
扫帚是蓝竹的枝丫一条条迭加扎好而成,一扫帚下去水声哗啦啦,也容易飞溅污泥。霍刃便没扫茅草屋正面,去侧面扫积水不会给小少爷溅水。
门口扫水的声音没了,时有凤抬眼看去只见湿的地面。
他脑袋探出去寻人,只听声音从上落在耳边,“还怕?”
时有凤一抬眼,霍刃站在茅草屋的门口侧边,好整以暇的俯视着他。
时有凤眼神闪躲,趁热意上脸前,又把脑袋缩进了门帘里。
“嗯。”
“你要是想说,就说说。”
时有凤揪着发凉的手指头,即使是梦境,他也难以启齿。
甚至一想到后面的梦境,心口就一阵阵的刺痛。
正当他低头纠结时,温热宽厚的手掌轻轻落在他脑袋上。
“摸摸头,都是梦。”
“梦都是相反的。”
时有凤抬头,一片阴影里心口迸发出暖流。
那手撤了回去,门口的光线清明了。
恰如时有凤此时的惴惴惶恐心间也一扫阴霾。
对,都是梦。
他还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