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完心理建设,恢复惯常的轻快语调:“做吧做吧,我肯定不会吃亏。”
好一个不会吃亏。许弘成失笑,却因得了允许,立刻低头吻她。佳文承受数秒,忽然反应过来:“……你不是喜欢被动吗?”
“也分情况。”他不容她再分心,将她重新扑倒。终于,疾风骤雨般的热烈过后,疼痛瞬间来临。佳文来不及惊呼,迎接她的是一个接一个短暂的吻,以及一次又一次青涩而生猛的冲撞。
她很快迷失在这样的感受里,回以他后背上或轻或重的红痕。意料之外的,她还能听见他的声音,像安慰,像爱抚,把她心底的湿意催化成额前的细汗和眼角的泪滴。
许弘成是个骗子。她忍不住想,压根没给她后悔的机会。而她则是自作聪明的并不值得同情的笨蛋,因为到最后,她在攀升的节奏中哭出声来,还要伸手去抱他。
许弘成没有阻止,搂着她翻了个身,让她趴在他身上:“不服气是吗?”
“是,不服。”她要为自己的哭扳回一城,“这次我要在上面。”
她说这话时气都还没喘匀,许弘成一手摸她的背,一手把她的脸颊往中间捏:“你这张嘴呀。”
他微微仰头,阻止了她的反驳和反抗。纵使他不愿承认,脑海中那些恶劣的想法已然占据了上风:他想抱她抱个够,亲她亲个够,把她困在身边,听她一遍遍嘴硬,又不得不地软了语气回应他。只是,这种想法越强烈,越让他觉得这几个月和她同床共枕却不敢靠近一步的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眼花缭乱(上)
答案
佳文关掉花洒,拿了毛巾擦干身子。今晚的许弘成和平时不太一样,她当然也是。
她走出淋浴间,抹了下镜面,镜中的自己发丝凌乱,脸色微红,既难看又好看,既熟悉又陌生。
好吧,她告诉自己,从现在开始,不要多想,也不要扭捏,这不是一件羞耻的事,何况是和自己的合法丈夫。你要承认刚才的一切都真实发生了,而你没有做错什么,如果非要说做错了什么,就是死要面子加立场不够坚定,既没有识时务地认输,也没有在第二次开始前狠狠掐你的丈夫让他轻一点。
脑袋里的思绪胡乱纷飞又渐趋平静。佳文吹干头发,性能给人带来快乐,但快乐之后又让人觉得空虚。
这是比体力付出更大的代价,也更需要缓冲。
她拍拍脸,努力调整表情,出去时,许弘成已经煮好了两碗面。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离她在ktv里吃完一小块蛋糕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她不补充一点怕是会半夜饿醒。
于是她过去坐下,许弘成问她:“要不要醋?”
“要,还要辣椒。”这还是她第一次尝试他的手艺,“原来你也会做饭。”
“把冰箱里的菜洗干净扔到面里而已。”
“但调味很不错。”
“放了几勺盐,一点生抽。你昧着良心夸我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这你就冤枉我了,我没有昧着良心,我是闭着眼睛夸,我是你的无脑吹。”
她冲他笑,笑得许弘成也勾起嘴角。有些话明知假得不能再假,但从她嘴里说出来,他都乐意听。
他当然知道她是故意的,但她是为了他高兴,除了她,谁也不会把为了让他高兴当成任务来做。
他会因此变得虚荣的,而为了维持这份虚荣,他会越来越离不开她。
这对他而言不是坏事,希望对她也不是。
许弘成从广州回来的第三天,杨建萍也结束了川西的旅程。她这段时间常把随手拍的风景照发到三人群里,只有佳文给她反馈,因此也给佳文带了最多的礼物。
晚上佳文把特色头饰和手工艺品显摆给许弘成看:“妈妈给你带了什么。”
“什么也没带。”
“看来她还在生你的气。”
“大概是。”他帮她把小物件放到书柜里,“今天晚饭是你做的?”
“不是,我叫的外卖。”佳文估摸杨建萍累了,而她下班也懒得折腾,“妈嫌我懒了?”
“怎么会,她说你在家比我在家更重要。”
“真的?这算夸奖吗?”
“你说呢?”
“我说算。”佳文笑道,“妈刚才已经夸过我了,她一进书房就被墙上的画框吓到,惊讶说原来我会画画,还画得这么好看。虽然是假话吧,但我听了还是很高兴。”
许弘成环顾周围,大大小小的相框只挂了半面墙,整体从素色简笔画渐变到七彩人物画,错落有致,不像展示而更像装饰。
他转而看她:“为什么妈说的是假话。”
“因为我没学过,挂上去的也是随机挑的,她想鼓励我。”
“你就是喜欢贬低自己。没学过又怎么样,好看就是好看。你要是硬要把评价往坏处想,我去叫妈过来,问清楚她夸你是真是假。”
“别。”佳文忙阻止,“干嘛呀,她休息了,出去玩这么久肯定累坏了。”她把手上东西放好,“你呢,是直接睡觉还是再上会儿课?”
“看两节吧。”
“那我也看会儿。”
于是两个人各占一台电脑。许弘成戴上耳机,佳文则翻到辅导书的折角页,再把手机锁进抽屉。许弘成不理解她为什么还要考证,佳文解释说不管出版社那边有没有消息,比赛结果如何,她靠画画养活自己一时间都难以实现。而她要面对的现实是既在其位,必谋其职,在离开这家她很早就想离开的公司或正式转行之前,她做不到职业实绩上的提升,至少也要试着拥有专注学习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