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创作层面,oon可以充分尊重乐队的自主权,充分给予乐队创作和表达的自由;公司只负责把控法律和舆论的尺度。
oon唯一坚持的一点,是乐队ep发行的时间。
原本ep要用的歌曲都已经就位,发行时间也已经定好;各种活动安排、成本报批的流程已经走完。乐队现在要自己写歌的话,原定的时间就相当紧张。
可眼下《lightng》造成轰动,同步乐队有天然的流量优势,正是出道的绝佳时机。如果推迟发行时间,这次的热度错过了;到ep上线的时候,很可能就没剩多少人还记得他们了。
乐队成员们商量了一下,大家也希望首张ep能被更多人关注。
但这同时意味着,他们需要完成三周内写出两首歌的挑战。
“桑榆……”
g19排练室,辛西娅满眼企求地看向谢桑榆。
“我?”谢桑榆不太确定地用手指向自己,面露惶然:“我现在也没有存货了。”
杰西卡忍不住搭腔:“我关注了你的账号,上面每周都更新两首新歌……”
谢桑榆连忙澄清:“那只是deo……不,那连deo都算不上,每条我只写了四句!”
丹尼尔也小声说:“但你跟柏然比赛那次,也是一周内就写好一首新歌了。”
柏然一震,瞬间睁圆了眼睛:“可那是编曲啊!词曲都是现成的,跟写新歌完全不是一个工作量。我从来没自己写过歌的。”
大家这会儿算是彻底没了主意,面露难色,彼此交换着勉强的眼神,都不再说话。
在座的几人的确都有过玩乐队的经历,酒吧乐队、校园乐队、爵士乐队、商演临时乐队……名目很多,但现实是,有原创能力的乐队非常少。大家组乐队要么照着谱子弹,lo的时候改一点;要么把经典歌曲重新拆解编曲,换个风格。
不客气点说,没有资本支持的乐队,做原创的性价比极低。且不说花费多少心力,就算做出来了,也很有可能根本没有人要听。观众们都想听酷玩,想听老鹰,想听电台司令;至于台上演奏的人是谁,没人想要了解。
“可是,”半晌,辛西娅再次小心开口:“我们五个人里,自己写过原创歌曲的,就只有桑榆了吧?”
谢桑榆眼皮一颤,抬头的一瞬间,其余四个人已经齐刷刷地朝他看过来。
“呃……”谢桑榆偏开目光,微蹙着眉,沉吟思索。
某种意义上,写歌比编曲更依赖灵感。
旋律得有亮点,但也不能太跳脱;歌词得让人有共鸣,又不能太俗套。这并不是一件可以一蹴而就的事情。谢桑榆之前写歌都是断断续续,慢慢打磨出来的。三周时间出两首新歌,还得留出时间排练、编曲;谢桑榆确实没什么信心。
但环顾周围,除了他以外,又似乎真的没人能做这件事。
谢桑榆暗暗深呼吸:“那……”
柏然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那我们大家一起写吧!”
“什么?!”辛西娅、杰西卡和丹尼尔异口同声,满脸写着惊慌失措。
谢桑榆也愣了,不解地抬头看着柏然。
柏然似乎有些生气,语气比平时更强硬:“决定不推迟发行时间,大家都是同意了的。就算我们之中只有桑榆写过歌,这项任务也不该全都落在他身上。决定明明是一起做的,责任为什么只扔给一个人?这不太公平了。”
谢桑榆有点恍惚。柏然替他说话的这个场面,实在是不怎么真实。
丹尼尔似乎被柏然的气场镇住了,顿了一下才敢出声:“但我们真的什么都不会,也没有尝试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柏然不由心虚了一瞬。他其实也没尝试过,知道得不一定比丹尼尔多。但心虚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柏然很快清了清嗓子,转向谢桑榆:
“说说吧,你写歌一般怎么开始,大致的流程和周期如何,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谢桑榆下意识坐直了些,像是上中学的时候被老师提问点名,不敢怠慢:
“我没有跟人合作写过歌,具体怎么配合我也不知道。一般是先有一段动机,可以是乐器的riff,也可以是某个乐句旋律,然后慢慢发展成有结构的歌曲,最后填词。
“不过过程中需要不断重复、修改;周期的话,大概一个月能磨出一首吧……”
柏然轻轻摇头:“不行,太久了。没有什么提高效率的方法?”
“呃……”谢桑榆想了想:“熬夜?集中几十个小时来做,灵感比较连贯,就会快一点。”
这次不用柏然多说,大家都似有所感,视线不约而同地聚在了排练室角落的折叠沙发上。
这台沙发是汤姆之前搬过来的,靠背可以摊开放下,变成一张15乘2米的床。沙发的包材很软,躺上去也还算舒服。
辛西娅跟萨曼莎电话确认这几天的行程,把能推的都推后,凑出了将近三天的空档。丹尼尔跟同事协调了班次,杰西卡快要毕业本来也不忙,周末谢桑榆和柏然也没有课;几人一拍脑袋,决定今天就行动起来。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辛西娅和杰西卡去购置洗漱用品,丹尼尔和柏然谢桑榆一起,去宿舍搬电脑、乐器和其他录音需要的设备。
一切准备就绪,没有废话,成员们彼此交换眼神,就开始ja。
写歌初期全是试错的过程,从汪洋大海一般的乐句里找出几句,再在单句的基础上试着叠加、发展、推进。推进的过程中出现问题,卡在某个点死活过不去,就要换另一条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