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
“……被人看到了不好。”
“……”
两秒后,罗慧又说:“要不我换一边坐吧。”
于是雷明停车。
这回她没有把手给他,而是放在了他的腰间,这让她脸颊红红,但她更羞涩、更紧张,也更高兴。
雷明从没有被她这样抱过,脸上也一阵热。可他喜欢,这就像城市里的男女一样。男与女,他并不避讳这三个字,他们都会长大的不是吗?如果长大的他们每天都要牵手拥抱,为什么现在半个月一次反而不行?
罗慧搂他半晌才意识到不妥:“我这样贴着你会不会难受?”
“你贴了吗?”
“贴了啊。”罗慧疑惑,加了点力道,身子也靠近,就差把脸贴上去了,结果听见他的轻笑。
“你骗人。”她蓦地抽回。
“不骗了。”雷明重新向她伸手,“你抱紧点。”
罗慧掐他腰腹:“紧得你喘不过气。”
雷明微痒,把车蹬得越来越慢:“那就让我喘不过气。”
新居落成,陈秀春每天跑上跑下,擦墙扫灰,一直扫到把旧床旧桌搬进空荡荡的屋子,才感觉原来的家又回来了。
雷明看旧家伙不顺眼,决定自己再打几副,床他没办法,八仙桌骨牌凳应该还简单,陈秀春笑他吹牛皮:“你会吗?木匠的手艺又是谁教你的?”
“遗传。”雷明夸下海口,“我寒假就做,两副。”
陈秀春轻哼,心里却满足得要命,跑到雷生和雷光耀的坟前报喜,说你们都没我命好,都没住过这样大气的房子,瓦是新的,窗户是大的,电灯还有好几盏。她絮絮叨叨直到天黑才回家,当天夜里睡不着,数数官皮箱里的钱,嘿,还有的剩!
她不知还有账款没结,也不知这是雷明把手头的现钱先放进去哄她开心,只一遍遍摸着箱子里的玉镯,想起那晚雷明做了一桌子菜,从五点等到六点,菜都等凉了,慧囡才满脸愧疚地进来。
她没见过雷明那样高兴,也没见过慧囡吃那么多。尽管他们只是坐着,光聊天,但她的心里更笃定更踏实,以至于礼拜一给胡文海家送完礼,她还没头没脑地给金凤家送了份,而为了掩饰自己的忙中出错,又不得不给金珠和陈江华家各送一份。
在上风塘边洗衣服的姑娘媳妇们听说她的阔气,开始真真切切地羡慕她,她也不再故意哭穷,时而请她们来院子里坐坐。
“那你以后就在这养老了?”
“养什么老啊,我要去炸馒头了。”
“还炸呀?去金家村?”
“对,金家村。”她这副老骨头长久不动怕是要生锈。她打定主意,歇到立冬就重新搬出她的小车煤炉大油锅。
雷明知道后不同意:“你在家串珠子不行吗?”
“串珠子费眼睛,钱也少,我不干。”
“那其他的你也别干。”
“嘿,臭小子,你真以为你出息了能管我了?”她软硬兼施,“我给自己攒点棺材还要你同意?”
雷明忍住火气瞪着她,她又拍拍他的胳膊:“哎呦,我就活动活动筋骨,到时给你买些棉花弹几床被子,做几件棉袄,今年西北风起得快,天冷,买煤也要不少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