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大半个厂子,祝老爷子实在有些受不住。
恰好临近中午,索性便听朱卫民安排,拽着夏怀夕在厂里的食堂吃了。
饭后,众人才兴高采烈地簇拥着送祝老爷子上车。
“我就不跟你们去了,走去诊所正好可以消消食。”
“好吧。”祝敬承斜眼看了一眼其身后,嘴角扬起,“如果还需要什么,随时联系我们。”
“好,谢谢。”
夏怀夕目送着车身渐渐驶离,转身的瞬间,便见朱卫民满脸兴奋地走上前来。
“小夏大夫,刚才可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帮忙说话,我是打死也想不到我们厂还能接到外国人的单子!”
“朱厂长,这也没什么,我只是帮着说了两句,最后这单子能不能落在咱们厂,还是得看实力说话,不过我相信在朱厂长的领导下肯定是没问题的。”
“哈哈哈,别的不说,这质量我们厂绝对保证,小夏你放心这单子我们厂绝对拿下,对了,小夏你就住在祝老隔壁?那块儿离我们职工楼近啊,这样,以后你有啥事就和叔说,叔能帮你的肯定帮你”
“好,对了,朱站长方才听你说老爷子的症状,我估摸着问题不大,不如改天请老爷子到诊所来?我师父他平常也是在的,两个小老头肯定是有话可以聊的。”
莫名被点名的朱建设,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说来也怪不好意思的,难得还让小夏大夫你惦记着,行,改天我就让我家老爷子去诊所找老师傅!”
一番寒暄过后,两位领导看向夏怀夕的眼神里是越欣赏。
起初还以为是个攀关系的,没想到人家识趣,先就给他们送了关系来。
离开纺织厂后,夏怀夕顶着日头便回了诊所。
刚抬脚踏进门槛里,就被一道“小炮弹”迎面撞了上去,差点儿绊了个跟头。
“妈妈!”
稳住身子后,夏怀夕低头看去,就看见二柱眨着那亮闪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二柱?你怎么在这儿?就你一个人,哥哥呢?”
说实话,就看见二柱一人,夏怀夕的心里免不了惊了几秒。
“哥哥晕车了,跟秦爷爷在里面看病呢!”
听见人就在里面,夏怀夕这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这孩子不是一个人跑出来的,不然她可真得吓死。
“哥哥怎么会晕车呢?我记得你们小刘叔叔开车已经很稳了,你们不是坐过好几回了吗?”
“不是的,今天是爸爸带着我们坐公交车来的,里面臭烘烘的,哥哥才会不舒服。”
得知江川柏也来了,夏怀夕下意识四处找了找,却并没见到人影。
紧接着又从二柱口中得知人将孩子丢在这儿,便匆匆离开后,她不算好的心情顿时就跟踩了屎似的,冒火得很。
一刻钟后,江川柏才手里拎着东西,迈着大长腿踏进诊所。
“江团长你这心可真大啊,就这么丢下身体难受的大儿子,以及年纪小不懂事的可爱小儿子,你还真是放心这人来人往的小诊所不会丢孩子是吧?”
夏怀夕带着嘲讽从屏风后走出,双手抱于胸前就这么将男人拦下。
似乎是没想到夏怀夕会出现在这儿一样,江川柏英俊如雕刻般的脸上露出短暂的惊讶。
紧跟着收敛了些许,紧了紧嘴角,道:“大柱难受得厉害,我给大柱买了黄桃罐头,兴许吃了会舒服点,我走的时候孩子们都在后院。
只是我再怎么不负责,那也不如夏医生这般,上班期间不顾千里迢迢来的病人,却有心思和别人到处闲逛。”
“什么意思?”夏怀夕眉头一拧,迅反应过来,“你刚才在纺织厂附近?”
江川柏掀了掀眼皮,没有吭声,夏怀夕当他默认了自己所说。
“我那是参观纺织厂,结交些朋友,而且我是赶着病人少的时间去的!”
“你去那儿做什么,什么时候去的,又是和谁去的,夏医生和我解释做什么?我们已经离婚了,现在顶多就是家属和医生的关系,夏医生尽管看好孩子病就好。”
“我”夏怀夕一时语塞,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向对面。
是啊,他们离婚了!那她管江川柏这个父亲当得称不称职,这跟她有屁关系!江川柏又不是她爹!
可一想起大柱二柱这俩孩子,终究还是不忍心。
咬咬牙,缓缓走至男人跟前,伸手夺过那两罐黄桃罐头的下一秒,抬脚狠狠踢向了男人小腿胫骨处,踩完又狠狠踩在了绿色解放鞋的鞋面上。
为了参观厂子,夏怀夕特意穿了一双硬底坡跟皮鞋,鞋头成方形,踢到骨头处是钻心的疼,踩在脚背上也是沉重的疼痛。
见男人闷哼一声弯下腰,这才轻飘飘道:“哎呀,不好意思江团长,午饭没吃饱,这头晕眼花的,腿脚都凌乱了,孩子在里面该等急了,这罐头就由我送进去吧。”
看着那有着水桶腰的鲜红色身影迅消失在门背后,江川柏拧着粗眉忍不住还是“嘶”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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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不见,这胖婆娘竟然变得如此狡猾。
想起不久之前那与夏怀夕谈笑言欢的男人,江川柏越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