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了几次仍然不得缓解,他暗骂自己的同时忽然又想起了行香住,这间洗手间行香住用过,洗手间外那张床行香住也睡过,他残留在房内的气息曾紧紧包裹住她,这念头一起,刚刚凉水扑面的微弱效果更是瞬间荡然无存,他变得更糟糕了。
迹部景吾重重锤了一下镜子,转身走进了淋浴房,打开冷水龙头,放任自己被淋得浑身湿透。
虽说是夏天,但凉水淋久了还是不太好受,迹部景吾等自己终于冷静了下来才关了水龙头,将身上浸满了水的丝质睡袍脱了下来随手拧干,踏出淋浴房后一把丢进了垃圾桶。
把头发稍稍吹干了一些,迹部景吾走出洗手间,懒得再去翻找睡衣,直接躺上了床,闭上眼开始酝酿睡意。然而十分不幸,他翻来覆去老半天,愣是半点睡意都没有。
这样下去不行,他再睡不着的话一定会忍不住去想一些不该想的,他要找点事情做才行。
打网球?大晚上的没人陪有什么意思。
看歌剧?完全没那个兴致。
读书?估计根本静不下心来。
……
否决了一系列选项后,思来想去果然只有游泳这一项最为合适了。
大半夜跑去游泳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也是初体验,为此他的管家先生还以为他受了什么不得了的刺激,担心了好几天。
而他今晚的经历,或许也能称得上是不得了的刺激了吧。
几天过后,迹部景吾觉得自己终于能平心静气地面对行香住了,这才打了个电话给她,询问起那晚忽略了的一件事。
“这里可要好好用,这里指的是什么?”
“声带啊迹部老师这都要问吗?你的脑子跑哪里去了。”行香住的语气中透着显而易见的嫌弃。
他的脑子确实跑到了不该去的地方,所以他完全没有反驳,“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夸我声音好听吗?”
“不可以。”
“那我该怎么理解?”
“按字面意思理解。”
迹部景吾悄然一笑,放缓了语调,用他认为行香住应该会喜欢的声音说:“我会好好用的。”
“要保持才行。”
她的语气果然变得轻快了起来,她果然是喜欢他的声音的,这个认知让迹部景吾也愉快了起来,似乎手中的筹码又多了一枚。
“28变化”
◎我不介意输给她。◎
暑假结束,第二学期开学的第三天,行香住发现青木诏一产生了一些变化,简单描述一下就是:“怎么过了个暑假就成孔雀了,到处开屏。”
青木诏一像是完全没听懂她的冷嘲热讽,凑到她面前不怎么要脸地说:“我果然变帅了!”
行香住挑了本比较薄的书卷了起来,不客气地往他头上一砸,“帅是没看出来,蠢倒是已经满得溢出了。”
“珠峰大人能不能换个不破坏我发型的行凶方式?”青木诏一急急护住头发避开了行香住的攻击,并向行香住的邻座迹部景吾发起求救,“迹部,镜子,拜托了!”
迹部景吾没有很想搭理他,而且他的发型看起来也没什么变化。但碍于他的目光过于缠绵悱恻,迹部景吾只好嫌弃万分地将自己的镜子抛给了他。
沉甸甸的一块,青木诏一伸手去接时错估了重量,差点没拿稳,他盯着这面掌心大小的镜子看了好几眼,又掂了两下,震惊地问:“这该不会是纯金的吧?”
“你没想错。”行香住代替迹部景吾给出了回答。
“太奢侈了!”青木诏一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才拿起镜子整理发型。
“哪天不奢侈了你才应该感到惊讶。”
被指责奢侈的当事人迹部景吾完全不赞同他们的评价,“连一颗钻石都没镶怎么就奢侈了?”
青木诏一举着镜子的手一抖,好在还是拿住了,他诚惶诚恐地起身将镜子双手奉上,“感谢迹部大人让我感受到阶级的差距。”
迹部景吾轻笑了一声,接过镜子后随手扔回了包里。
青木诏一啧啧两声,回了座位,“真好啊资产阶级。”
“剥削无产阶级累积资本,的确很好。”行香住不咸不淡地说。
话题瞬间从闲聊瞎扯跃进到了政治经济,像是走进了死胡同,无法继续进行下去。
“怎么突然就严肃起来了呢!”青木诏一扶额。
“你接不上话可以闭嘴。”行香住「友善」提醒。
虽然算是已经习惯了行香住的各种毒辣发言。但青木诏一还是有点忿忿不平,转身时随意瞥了眼迹部景吾,发现他单手支着下颌若有所思。
他绝对是在思考行香住刚刚的那句话。
青木诏一得出以上结论后又开始同情迹部景吾,摊上行香住这么个性格恶劣的家伙,日后一定不会好过。等等……不对啊,行香住对迹部景吾虽然也没多温柔体贴,但显然比对他要好得多吧。果然受伤的只有他自己而已,他还是同情同情自己吧。
目光经过迹部景吾后便是栗原理央空荡荡的座位,她被老师叫去了办公室,只有课桌上摊开的一本书。
他和栗原理央的关系在暑假期间稍有缓解,她没再生气了,对他也好像回到了之前那样。然而他想要的却不只是她的原谅,还有她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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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香住没有特意去找雨沢元司,在开学之后第一次社团活动的时候将暑假里欠下的那一千円还给了他。
雨沢元司丝毫没有扭捏甚至都没说什么客套话,只是笑着接过了行香住递过来的一千円硬币,“现在又和行桑两不相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