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王难得露出个笑容来,负着手“咳”了一声,意有所指地看了旁边女子一眼:“护沈姑娘无虞,在世子那里,你自然是有功的,而且还是一等功。”
“……”沈今禾眼角一抽。
系统蹲在她肩头哈哈大笑:“哈哈哈,磕cp这种事,果然不管现代还是古代,君王还是牛马,人人都很热衷啊。”
那头周广郎憨憨笑道:“殿下此话当真?”
“你何时见过本王胡扯?”
周广郎抱拳说了句“殿下恕罪”,便兴高采烈一溜烟跑了。
接着又来了几波人杂七杂八地汇报各处进程,待他们全得了指示离去,沈今禾这才有机会开口向相王打听李怀远的下落。
“王爷可知世子现在何处?”
相王握着近侍递来的折子一顿,想了想道:“怀远他……”
她心一提。
只是他话音还未落,背后突然传来一道清冽又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跨过几里寒风,盖过近在咫尺的相王声音,越过宫墙内外所有喧嚷嘈杂的各路音色,直击她耳。
“沈今禾!”有人叫道。
上京城再找不到比你更厉……
短短三个字,便将她一直揪在悬崖边悬空的心脏瞬间拉回了原位,沈今禾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如此动听过。
五脏六腑都有了血色,她知道只需转个身,就能看见李怀远还安然无恙地活着。
系统拍拍胸脯舒了一口气:“太好了,还好李怀远没死,要不然你的任务就完不成了!”
原来如此。她如此担忧李怀远的安危,一定就是这个原因吧。
此刻,李怀远站在蓬莱殿门外,檀木作梁的檐角之下,犹如庄严肃穆的铜铃岿然不动,沈今禾隔着金漆红柱望去,今夜无月,盏盏宫灯也没能将他照亮。
她下意识走进了一些,这才看清他的脸庞。
他脸色冷白如玉,挺拔高耸的鼻梁上沾着血迹,墨发垂下了几绺,右臂处扎着块白布,鲜血从内衬渗了出来,将绷带和衣袖都染红了一大片。
袖口之下,骨节分明的手上全是一道又一道的伤痕,指甲里全是黑红黑红结了痂的血迹。
沈今禾莫名心里一揪。
李怀远却丝毫不以为意,身姿挺立,站如松柏,身后的碧树琼林在他面前仿佛都失了色。登上玉宇琼阶,她虚虚盖住住眸底的担忧之色,故作轻松笑道:
“世子真不愧为我大郅……”
拍须溜马的话还没说到一半,蓦地就被一个宽厚敦实的掌臂圈入怀中,那力道似是汹涌又十分克制,冰凉的身躯将她紧紧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