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道:“殿下们正说,我欺负八公主呢。”
众人:“……”
年长的皇子们均是一愣,面面相觑片刻,三皇子率先笑道:“难得见久哥儿说笑,我可是吓了一跳。”
四皇子也笑道:“是啊,可见的确是新年新气象啊。”
五皇子亦附和着笑了,六皇子看了看大皇子和二皇子,没笑也没说话。
沈曜微笑道:“各位殿下忙,我先告辞了。”
大皇子笑道:“好,你快回去暖和着,若是觉得凉了,让人熬些热汤暖暖身子。”说完又招手叫了身后的小太监,“还有世子的礼,别忘了送到承明殿里去。”
大皇子有礼送,其他人自然也少不了。
沈曜微弯了弯腰,道:“谢殿下。”
承明殿里被地龙火盆烘的热乎乎的,沈曜无聊的踩着脚炉,听白露给他念
着后妃皇子公主们送来的礼单,听了一会儿,他就不耐烦了,道:“就这样吧。”
白露停下来,小心的觑着沈曜的脸色,问道:“世子可有中意的要拿来瞧瞧?”
沈曜托着下巴,道:“不必了。你们都下去罢,嬷嬷来陪我说说话。”
众人领命退下,陈嬷嬷搬了个小绣墩过来,坐到沈曜跟前。
“哥儿,七皇子会不会告诉大皇子之前的事?”
沈曜不在意的道:“说就说呗,就算是他告诉他亲哥哥,他们巴结我还来不及呢,难道还真的会告诉皇后我狐假虎威仗势欺人?”
“何况,那里是长秋宫,才出了正殿,皇后会不知道吗?”沈曜冷笑道,“不过是因为七皇子是贵妃的儿子,他得罪了我皇后只会高兴,她才不会巴巴的阻止呢。”
陈嬷嬷皱紧了眉头,道:“大皇子和二皇子、六皇子都是皇后所出,陛下对大皇子向来同其他皇子不同,皇后竟还如此忌惮贵妃?”
“陛下既不是嫡出又不是长子,如今不也坐在龙椅上了?”沈曜道,“只要大皇子还是大皇子,不然哪怕陛下敕封他为储君,尘埃落定前,皇后都不会放心的。”
皇子们的内斗向来是你死我活腥风血雨的,陈嬷嬷道:“那……今日哥儿同七殿下争执,会让三皇子以为日后你也许会为此支持大皇子吗?”
“嬷嬷,你觉得我和七皇子方才是在做什么?”沈曜问道。
陈嬷嬷一时
不解:“哥儿……还有别的用意?”
沈曜道:“是小孩子斗气。”
“啊?”陈嬷嬷愣了下,失笑道,“确实如此,七皇子和哥儿不过是十岁……就算是过了这个年,也才十一岁,小孩子斗气罢了,谁会当真?”
“三皇子必定会问七皇子今日的事,七皇子嘛,他还没那个本事对他哥哥撒谎,然后……嬷嬷猜猜,今晚陛下的家宴上,三皇子会如何?”沈曜撑着下颌,道。
陈嬷嬷犹豫道:“他总不能来讨好哥儿吧?”
“哈哈哈……”沈曜被逗笑了,“当然不会啦!他们愿意搭理我,又那样热情的关心我,一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想在陛下跟前讨个好;二是觉得我年纪小,小孩子嘛,也许我会因此对他们有些好感,就会在陛下跟前无意的为他们说上几句好话呢?”
“固然我只是个小孩,陛下不会来问我的建议,但有些话在我嘴里说出来,大概能在陛下那里留一个印象,也许哪一日,这点印象就起了关键作用。”沈曜道,“事关储位大事,他们当然要算计到方方面面了。”
“唉……”陈嬷嬷叹息道,“哥儿最是想躲着这些事了,为此年年都不在皇后宫里多待,从前都没事,谁能想到今年七殿下无缘无故的竟会来招惹哥儿?”
“哪里是无缘无故?”沈曜幽幽道,“七殿下与我同岁,陛下只记得我爱吃牛乳,却不记得七殿下自小一口
牛乳都不吃,陛下是七殿下的亲爹,亲爹不记得亲儿子的口味,却记得一个外人的,不怪他看我不顺眼,换我也是如此。”
“陛下天恩……与哥儿有什么关系呢?”陈嬷嬷觉得沈曜委屈的很,陛下不那么在乎自己的亲儿子,也不是沈曜撺掇的,七皇子不敢责怪皇帝,只能来找沈曜的麻烦。
“是呀。”沈曜道,“陛下对我再好,也是七皇子的亲爹,就像他们……平日里再不好,纵然不是一个娘生的,从前再你争我夺的,到了面对外人的时候,终究还是一家人。”
陈嬷嬷心一揪:“哥儿……哥儿别在意他们,总归他们不是多重要的人,哥儿不是总说不在意的人,多看一眼都是……”
“我有些想姐姐了。”沈曜道,“嬷嬷,我想和姐姐一起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