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觉得儿子不懂事,觉得儿子处处不如养子贴心,吝啬于给儿子一丝一毫的关怀。
甚至就在儿子清醒的最后这两天,她给儿子的也只有无休止的苛责。
如今,她的孩子死了。
那些不忍回忆的种种化作尖锐的碎片,随着呼吸,裹挟着名为愧疚的情绪狠狠割向沈母四肢百骸的每一根神经。
沈母想起儿子刚出生时,小小的,软软的,就是这样安静地待在她的怀里,她的心里漾着喜悦和感动。
她说过要保护好儿子的。
儿子却走在了她的前头。
还是她亲手将那催命的针头插进儿子的血管里。
“妈都对你做了什么啊?”
“云谏!”
傅雪辞直愣愣地盯着床上的尸体,在沈母肝肠寸断的哭泣声中,双膝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来回揉搓,疼得她恨不能当场死去。
“云谏。”
傅雪辞膝行着向病床靠近,明明只有两三米的距离,偏偏遥远得怎么都无法到达。
她伸手想要触碰他,只摸到他冰寒刺骨的指尖。
这不是活人该有的温度。
悲伤将她瞬间摧毁击垮。
“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云谏,你怎么忍心丢下我?没有你,我会死的啊!云谏。”
“我们就快要结婚了啊!”
病房门口,沈听眠终于做好心理建设,想代替庄牧风来向哥哥道个歉,顺便质问一下他为何要将视频泄露出去,甚至想好了让哥哥在新闻发布会上承认那个视频是兄弟俩的恶作剧。
不然以后庄牧风该如何见人呢?
然而眼前这一幕让沈听眠始料未及,脑袋一阵阵发晕。
她哥哥死了?
沈听眠浑浑噩噩地走到病床边,不等靠近再看看哥哥一眼,地上的傅雪辞发现了她,如发了狂的野兽般站起来抓住她。
“是你害死了他!”
傅雪辞对着沈听眠的脸狠狠扇了几耳光:“是你抽干了云谏的血!”
沈听眠被打得牙齿都掉了两颗。她盯着傅雪辞,眸子红得几欲滴血,悲痛后悔化作滔天仇恨:“分明是你杀了我哥哥!”
“要不是你出轨阿风,哥哥不会死!”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祸水!是你让他们兄弟俩反目!”
“住口!”傅雪辞失去了理智。
两人扭打在了一块,都对彼此下了死手。
最后是庄牧风的主治医生赶来中断了斗殴。他望着鼻青脸肿、遍体鳞伤的两位千金小姐,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庄先生他。。。。。。还需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