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宴?那不就是小陆氏诬陷自己推她落水的那日。
莫非,她重生了?
江琬视线落在红玉脸上,注视良久。她记得,当时她携红玉在凉亭遇到小陆氏。小陆氏无端开口辱骂母亲,她气不过便推了一把小陆氏。
不成想小陆氏翻过栏杆,跌落湖中。
不远处的岸边围满了前来赴宴的世家小姐,皆称目睹是她推小陆氏落水。她百般辩驳是小陆氏侮辱母亲在先,红玉也可作证。
可偏偏,红玉说谎了。
红玉说当时是她出口招惹,而小陆氏步步忍让。
江琬的眼神充满了寒意,红玉心里有鬼,强作镇定地问:“小、小姐,可是奴婢说错了什么?”
江琬倏地恢复成以往的模样,浅笑:“没说错。你去回姨母,我稍作打扮就出去会客。”
红玉前去回话,江琬立刻让人喊来麦冬。
麦冬曾经和红玉一样,是她的贴身丫鬟。因为不比红玉讨人喜欢、性子钝,被渐渐冷落,最后因为一件小事罚去小院扫洗。
上一世,她被挑断手筋关在佛堂,是麦冬在夜里偷偷送来馒头;她被五皇子杖打时,也是麦冬硬闯进来要替她受罚,可最后却因冲撞五皇子被活活打死。
眼下红玉只怕早就被小陆氏收买,她唯一能信的只有麦冬。
……
江家素来以秋菊闻名,这次举办秋宴,小陆氏更是吩咐将花房里所有的菊花搬了出来。
江琬带着麦冬来时,正好撞上母亲生前最爱惜的绿菊春水绿波,被陆娴作了讨好和阳郡主的礼物。
“这盆春水绿波不能送。”江琬拦在价值连城的绿菊前,眼神带着凉意盯着陆娴。
陆娴被看得心里一惊,觉得今日的江琬似乎有些不同。
她瞄了眼同样以骄纵任性闻名的和阳郡主,道:“阿琬,送出去的礼哪有要回来的说话。不过是一盆菊花,传出去旁人还以为我们江家竟小气至此。”
“这养女都懂的道理,你个嫡女却斤斤计较。既然如此,又何必办劳什子的秋宴,省点钱不是更好。”郡主嗤笑道。
被言明身份的陆娴咬紧后槽牙,心想这郡主果真不识好歹。明面上她只能继续装大方得体,良言安抚。
江琬瞧着怒视自己的郡主,还有周遭的世家小姐,挺直腰背不卑不亢道:“郡主息怒,并非阿琬舍不得一盆花。只是这些奇花异草都是我母亲的陪嫁物,价值千金,向来养于花房精心照料。”
“郡主收了这花,传出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郡主施压,强行要这花……”
“荒唐。”郡主大怒,“我堂堂郡主,什么奇珍异宝没有,抢人家的花做什么。”
她脾气骄纵,却也不是蠢人。转念一想,花是陆氏的陪嫁,陆娴根本没有资格送花。今日的事传出去,或传她和阳郡主骄纵,或说江琬吝啬,到了始作俑者陆娴身上,一句不知情就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郡主理清其中门道,气得扇了陆娴一巴掌。
“郡主……”陆娴惊恐地捂住被打的脸,眼里嗪满泪水,“郡主我不知道花是……”
“郡主莫气坏了身子。”江琬适时出言打断陆娴的辩解,“世人总是这样,明明不是亲眼所见之事却能传得言之凿凿。郡主分明是明事理之人,我今日第一次见郡主就觉得亲近。”
江琬挥手,随行的麦冬奉上一瓶玫瑰花露。“这花露是我亲手制的,玫瑰素有美容养颜之效,还望郡主不要嫌弃。”
郡主接过瓷瓶,玫瑰花香扑面而来,面露欣喜道:“琬小姐说的对极,你我都是被流言蜚语中伤的人。今日我与琬小姐一见如故,日后可要多聚聚。”说完,她摘下腰间玉佩赠与江琬。
陆娴见状,气红了双眼。如果不是江琬今日突然转了性,这玉佩是要送给自己的!
注意到陆娴眼底的不甘心,郡主朝她啐了口,又高声道:“娴姑娘好心思啊,居然敢算计到本郡主头上。以后宴会若有娴姑娘,本郡主可不敢再去了。”说完一脸怒容,拂袖而去。
陆娴身形一晃,完了,全完了。
今日她不仅没有讨好和阳郡主,还被坏了名声。
一切都怪江琬!
江琬乐得见陆娴狼狈不堪的模样,又指使麦冬将玫瑰花露送给在场的世家小姐们。
有她们的宣传,自己的名声也能好上不少。
江家二公子江彦安闻讯赶过来时,恰好看见陆娴双眼通红十分委屈的模样,而江琬神色得意,可恶至极。
他上前不由分说便推开江琬,又护在陆娴面前:“江琬,你太过分了,又欺负阿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