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风腾云两人用自己的身躯挡住被扒光衣服的谢时渊,小心翼翼把他往冒热气的浴桶放。
昏迷中的谢时渊嗷地喊了声“烫”。
江琬走过来一探水温,无语极了,“你俩疯了,一点儿冷水也不知道掺。”
两人手忙脚乱要去加冷水,居然同时松手。谢时渊被丢在地上,脑袋还磕在了浴桶上。
江琬紧闭双眼,不停想着没看见、她什么都没看见。
卯时不到时,天边既白。谢时渊终于醒转,闭目小憩的骁风听见细微的动静立刻醒来。见他面色还有些苍白,但嘴唇和十指指甲已经恢复颜色,感动得都快哭了。
“主子,幸好有江小姐救你。要是等谷神医来救人,只怕你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谢时渊虚弱地瞪了眼骁风,这小子论忠心是一等一,论嘴毒也是一等一。
角落传来一声娇弱呓语,他抬眸望去,只见江琬坐在地上抱着椅子睡得正沉,她发丝凌乱,额头的红肿十分醒目。
“主子你先别笑话江小姐,你自己也和二郎神一样有三只眼呢。”
“我笑了吗?”谢时渊板起脸,抬手轻碰额头果然刺痛,锁紧眉头问,“我额头的伤是怎么回事?”
骁风咽了咽,有些心虚地说:“可能,可能是被哪个刺客伤的吧。”
……
一夜的大雨洗去一地血腥,青草混着泥土的气味中还夹杂着潮气。
麦冬扶江琬上了马车,忍不住又望了眼那宅子。
“小姐,郡主收留我们一夜,我们就这样告辞会不会失了礼数?”麦冬掐了把手心,强打起精神,“小姐你瞧着精神还好,可我一觉醒来觉得、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岳娘子和银儿也是。”
“郡主不会和我们见外的。”江琬伸手探麦冬的额头,一本正经地瞎说,“应该是受了风寒,等回去我就给你们开药。”
昨晚的迷药,肯定和那场刺杀有关。至于她为什么没受那迷药影响,或许和华嬷嬷有关。
母亲未出嫁时便收留了无家可归的华嬷嬷。华嬷嬷会医,后来也跟着来了江家,她刚出生时十分虚弱,是华嬷嬷日夜精心看护才把她这条小命从阎王殿抢了回来。
她自小到大都要喝华嬷嬷开的补药,稍长大些,便跟着学医。
只可惜嬷嬷先于母亲去世,不然当时一定可以救下母亲的。
想到母亲的死,滔天恨意又将江琬紧紧包围。
“姐姐。”
江琬被童声从仇恨中拉离,双目逐渐聚神,望见了一张天真烂漫的笑脸。
孩子的笑没有一丝勾心斗角,双眼也干净得像一拘清水。
“银儿抱抱姐姐,姐姐就不会不开心了。”银儿张开小手,紧紧抱住江琬,笑声如稚嫩的黄莺啼鸣。
江琬心中一暖,垂首抵着银儿毛茸茸的小脑袋,掩住泛红的眼眶。
车帘被西风吹开一脚,倚靠在树干上的谢时渊清楚看到垂泪的江琬。
她怎么又哭了?
“你们说,人伤心时收到什么会开心点?”
骁风不假思索道:“当然是钱,谁能不喜欢钱呢。”
谢时渊剜了眼骁风,将希望放在了向来少言语的腾云身上。
“我小的时候一哭我娘就用糖哄我,姑娘家或许也喜欢吧。”
谢时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旁的骁风还喃喃说有了钱喜欢买什么就买什么呗,随后被谁一脚踹了下去。